“本公子出老千?”
南溪凤眸微眯,有冷光一闪而过,“你在开什么玩笑?”
她撑开折扇,走到一旁悠然坐下看着张柳。
明明只是坐在一个普通的椅子上,可众人只觉得,她仿佛是坐在了那至尊宝座上,睥睨一个蝼蚁。
“明明是你技不如人,输给本公子一千万两银子,一时恼羞成怒,想杀了本公子灭口,现在居然又倒打一耙。”
“就是!”玉蝉在一旁附和:“我们家公子,连色子和骰子摸都没摸,如何出老千?”
一千万两!
饶是平日里在赌坊看多了白花花的银子,童宇这时也不住的惊讶,怎么会输了一千万两?
他看向张柳,张柳有点心虚的将头转向了一边。
“她,她最后一把赌了一百倍……”张柳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得哽咽了起来:“老大,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输,我本来以为,以为自己不会失误,能够赢得了一千万两银子的。”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了解了情况,童宇又看下南溪,姿态越发的恭敬。
“这位公子,我们赌坊一时之间拿不出来那么多银两,不如您看换赌点别的东西?只要我们赌坊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童宇的话,南溪不置可否,这家赌坊既然再京城开了这么多年,每天又有多少赌徒倾家荡产,怎么会没有一千万两?
怕是不想给银子罢了,不过本来,她也志不在银子。
“本公子又如何知道,你这句话说的是真是假?万一本公子答应回头你们又把本公子灭口了怎么办?”南溪故意装作一脸为难和害怕的样子。
童宇听后,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公子您说笑不是,就您用的这出神入化的毒,我们又怎敢不听话?”
话落,童宇抬起手,衣袖下滑,露出一劫手臂。
只见他的手臂之上,有一条黑色的经络,这完全是中了剧毒的症状。
“老大!”
外面的一群壮汉,纷纷担忧,更有冲动者想要闯进屋:“你这个小鸡仔,识相点将解药拿出来!”
南溪淡淡的瞥了一眼:“你若是想要肠穿肚烂,大可以再多说一个字。”
那大汉还想说什么,被童宇伸手示意暂停,大汉只好悻悻的退出了房间。
“老大……”见童宇也中了毒,张柳抬手就是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倘若他不轻视南溪,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
玉蝉见状,害怕的也赶紧捋起袖子来,但一看发现自己手臂没有任何问题!
玉环在一旁低声说道:“这屋子里谁中毒你都不会中毒。”
玉蝉不解玉环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南溪嘲讽说道:“倘若东家不对我们三人产生杀意,暗自运起内力,你又怎么会和张柳一般中毒?”
童宇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南溪说的没有错,当他知道南溪赢了一千万两时,他的确动了杀心。
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了自己的胸口不适,内力走的不顺,便知自己已经中毒了。
他是个老狐狸,说话做事自然会比张柳要来的圆滑。
“公子说笑了,鄙人运起内力,只是看着张柳太痛苦,想要帮他脱离苦海而已。”
话音刚落,童宇的手就已经掐住了张柳的脖子,几乎是眨眼之间,张柳几乎来不及张口,人便死了。
玉蝉吓得惊叫一声,人终究还昏倒了过去。
而南溪一脸平静,仿佛对于这种事情见怪不怪。
“一条命就想抵掉一千万两?”
察觉到南溪口中的不满,童宇忍住胸口的疼痛:“那公子你想怎么样?”
“我要见你们的幕后老板。”南溪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童宇则是心中一惊,他怎么会知道,赌坊会有幕后老板?
“公子说笑了,赌坊就是我一个人的,没有什么幕后老板。”
见他不肯承认,南溪也不着急。
她撑开折扇,悠然的向门外走,一边说:“放心,本公子只是想拿着一千万两的银子和你们家老板做一个交易而已。事成,这一千万两银子,本公子不要也罢。但倘若你不答应,这一千万两和你的命,本公子要定了。”
不要了?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么有钱的吗?
童宇心中哀嚎: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家的大小姐没关住,让她出跑出来祸害人间?
心中哀嚎归哀嚎,但童宇大脑也在飞速的转着。
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这女人用毒用到神不知鬼不觉,倘若要是和她正面为敌,怕是他们赌坊损失更大。
可若是直接拿出一千万两银子来,那还不如要她见一见老板。
万一这个丫头的要求不高,赌坊将事情给她办成了,那欠她的一千万两就不用给了。
倘若要求高,老板也做不到,再说钱的事情也不晚。
“好!我答应你。只是老板并不住在赌坊,鄙人就算请示了老板,最快也要等到明日,要不您看,明日再来?”
南溪也不多刁难,反正她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
她拿出一个瓷瓶,放在了玉蝉鼻尖闻了闻,玉蝉当即就醒了。
一醒来,玉蝉就惊慌的大喊“快跑,郡——”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便又被玉环捂住了嘴巴,这才避免了真实身份暴露的事情。
南溪给了玉环一个眼神,玉环忙拖着玉蝉走了出去。
随后,南溪又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瓷瓶。
“这里面,是嗜功散的半颗解药,倘若本公子与你老板合作之后,平安无事,另外半颗解药,自会派人送上门来。”
童宇伸手接过,恭敬道谢。
南溪也不在多言,转身便大摇大摆的走出赌坊。
那群壮汉纷纷心中不甘:“东家,难道就这样放他们走?”
童宇手拿解药,一脸若有所思,这女子胆大心细,看似猖狂却又进退有度。
明明是她为了见幕后老板设下的圈套,可到头来,反倒是像是赌坊有错在先。
是个人才,可惜是个女人。
……
忠义侯府,此时已经快要卯时,东方的天际微微泛白。
南溪看着哈欠连天的玉蝉,摇了摇头,她摘下面具,脱下外衣,交代着:“你们两个一夜未睡,也赶紧回屋歇着吧,把东西都藏好。”
玉环接过,有些迟疑:“万一郡主你遇到了什么危险?”
“在自己的府中,有什么危险?”南溪不慎在意,“再说,本郡主全身带毒,谁危险还不一定呢。”
玉环想了想,觉得南溪说的很有道理,便和玉蝉行礼后,告退。
南溪则是穿着亵衣,推开了门。
当看到里面坐着的一抹明黄色身影,她皱了皱眉头,语气很是不悦。
“你为什么在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