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感觉整个屋子的东西都在嘲笑她以女主人自居。
这个屋里的东西,包括装修,全是她当初和南宫锦结婚的时候,他们一起精挑细选的。
如今落在她眼中却是一种羞辱!
她一气之下,将能砸的东西全砸了。
然后冲进主卧,将南宫锦房里她们三年前的婚纱照全部砸碎,撕烂,衣柜里的礼服全被她剪了。
她做完这一切,趴在南宫锦床上嚎啕大哭。
对他来说,自己倒地是什么?算什么?
她哭了很久,将心中的痛苦发泄出来,好受多了,洗了一把脸,便听见楼下门铃的声音。
她急忙下去,开门瞧见是她姐夫卫浩博。
卫浩博瞒脸谄媚的笑容,“阳阳,你姐出院了,我也失业了,家里缺钱,你能不能给一点。”
黎阳最讨厌他姐夫这副谄媚的嘴脸,“姐夫,你身为男人养不起家,我姐瞎了眼才下嫁给你,跟着你吃苦。”
卫浩博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被黎阳侮辱了。
顿时,他面目扭曲一笑,“黎二,在你眼中我就是癞蛤蟆吃了你姐这块天鹅肉是吧?”
黎阳倚在门框上,冷笑回应。
卫浩博讽刺道:“你以为你姐是什么好货色?当年你家里破产,你爸把你送给了南宫家,把你姐送给袁家袁少床上。”
“结果呢?你姐怀孕了,袁少睡了你姐不认账,你爸怕你姐未婚先孕闹笑话,才将你姐嫁给我这个司机。”
“结果你家破产,你姐流产了,那个野种流了……哈哈……我头上一片绿……”
黎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打开抽屉,里面有一沓五十元一张的钱。
是南宫锦给她准备用来给钟点工等人小费的,她拿了一叠出去给了她姐夫,“没钱了,找我要,不许伤害我姐。”
他姐夫飞快的数着钱,大概有四五千,满意的吹了一声口哨,把钱往口袋里一塞,哼着不着调的京剧走了。
黎阳关上门,双腿一软,跌坐在一堆废墟中。
家里破产后,她心里对姐姐是有想法的,认为姐姐对这个家没有贡献,每天就知道在家里吃吃喝喝虚度年华。
如今听了卫浩博的话,她才知道,姐姐是受了打击一蹶不振!
否则,那么优秀的姐姐,天之骄女,怎么可能这么颓废!
那个流掉的孩子是袁衡的!
黎阳突然想到自己和南宫锦在一起从未避孕,若是自己怀孕,南宫锦不认,强迫自己流掉,只怕自己还不如姐姐那么坚强。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怀孕。
于是,她给谭瑶瑶发了一个信息。
“瑶瑶,麻烦你来医院一趟,我有事情找你。”
黎阳换了衣服,打车去了医院。
这家医院原来也是黎家的财产,破产后被南宫家收购了,医院上下都知道她的身份。
私下没少说她闲话,看她笑话。
黎阳带着谭瑶瑶,去了一个没人的妇科门诊,门一关,黎阳便将事情和谭瑶瑶说了。
谭瑶瑶才二十岁,是医科大学在校学生,她相貌甜美可人,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占了大半张脸,煞是好看。
此刻,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黎阳,“师姐你要上环?”
天啦!什么情况。
“姐夫不要孩子?”
黎阳摇头:“是我自己决定的,他不知道,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做上环,然后病历单上写你的名字。”
谭瑶瑶眨巴着眼睛,半晌才缓来,“可是我不会啊!”
“你不是说没临床经验吗?我指导你,做你的试验对象。”黎阳拿出师姐的威严命令。
谭瑶瑶心一横,一咬牙,答应了。
幸好谭瑶瑶冰雪聪明,没让黎阳吃多大亏。
离开医院后,黎阳不想回去,去了谭瑶瑶租来的房子,那种进门就是床,卫生间公用的出租屋。
谭瑶瑶去了学校,黎阳一个人躺在谭瑶瑶的床上,想着上环后最早半月不能同房的事情。
他的脾气她是清楚的,他想要,她拒绝不了。
越想,越是心烦。
她想,要不就干脆失踪吧,关机,一月后在出现。
然而,她尚未想好对策手机响了,是南宫锦打来的。
黎阳吓得不轻,他不会是知道自己去医院上环了吧?
她忙不迭的接听电话,南宫锦阴冷的嗓音从那头传来,“你去医院了?”
“嗯。”黎阳心头一紧,浑身紧绷。
“开了绝育环?”他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隔着手机传来强大的压迫感。
“是我师妹,我给她做的手术。”她赌他不知道真相,毕竟当时只有她和师妹在场。
南宫锦那头好似松了一口气,“最好如此,若是被我知道你敢在背后搞小动作,别怪我不客气。”
黎阳哈哈一笑,“怎么会,我巴不得能怀上你的孩子,这样,我就可以利用孩子捞钱了。”她自虐的回答。
南宫锦那头直接挂了电话。
黎阳将脸埋在被窝里,任由心痛腐蚀着她的心脏。
她甚至不敢想和南宫锦的将来,她怕梦醒得太快,更怕自己和姐姐一样,永远醒不来。
黎阳想了半天没想好避开南宫锦的办法,却接到杨瑞的电话。
“二小姐,家里已经收拾好了,我把锁换了,请你马上回来,我将钥匙交给你。”
杨瑞是南宫锦的心腹,他做的一切都是南宫锦吩咐的。
那么自己刚才在家里砸东西,南宫锦都知道了。
她不得不打车回去,家里果然打扫的一尘不染,除了少了很多家具,基本看不出之前的狼藉。
杨瑞将她的指纹密码输入了锁上,他交代,“二小姐,锦少今晚六点半回来用餐,请你准备好。别忘了喂鱼。”
杨瑞走了,黎阳只好去喂鱼。
鱼是两条七彩过背及金龙鱼,色泽非常好,和他们的主人一样富丽堂皇,优雅漂亮。
这也是三年前她们结婚的时候一起挑选的,那时候还是两条小鱼……
房子里处处都是他们爱过的痕迹,她还在原地爱着,他却早已不是当初的他。
晚上,她将晚餐端上桌,南宫锦准时回来。
她看了南宫锦一眼,没有去接他手上的公文包,更没有欢迎他回来。
南宫锦板着脸,脱了西服外套,洗手坐在桌前,不置一词的吃饭。
黎阳坐在南宫锦对面,有些吃不下,刚刚上了环,肚子还疼。
她夹了一点菜吃了一口,好咸!
糟糕!自己心情不好,把盐放多了!
她皱眉看着自己碗里的菜,又看了看南宫锦,他吃的津津有味,并且很有效率,根本看不出难吃的样子。
难道是自己味觉出现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