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讨好凌景彦,容钰强忍着不快,他说什么她做什么。
让她替他宽衣,没问题,伺候他入浴,也没问题。
“王爷,力道你可满意?”容钰在他背上又是敲又是捏的,一脸讨好的谄笑。
凌景彦没作声,闭眼享受着她的服侍。
容钰心里虽然骂了凌景彦上百遍了,但行为上却是十分配合和低姿态的。
眼见水凉了,她笑着提议道:“王爷,水凉了,要不你起身休息吧。”
凌景彦站了起来,示意她给他擦身。
容钰无声地咒骂了他几句,端着笑容给他擦了起来。
上身还好,下身?
“王爷,男女有别,要不你自己来吧。”容钰笑说道。
虽说两人床单也滚了几回了,可都是在她极度抗拒和神智不清时,不算数,在她心里,两个人还是陌生人。
“嗯?”凌景彦威胁地哼了一声,一切尽在要挟中。
容钰心一横,擦就擦呗,就当他是个全身瘫痪的病人好了。
被她没个轻重的伺候惹得浓眉一皱,凌景彦怀疑她到底是个是一个女人,出阁时难道没人教她怎样伺候夫君吗?
“好了。”容钰将澡巾一扔,以为他会自行穿衣。
没想到凌景彦睨了她一眼,“为本王更衣。”
身为皇子,他从小就被人伺候着,那些丫鬟下人无需他发话便知该做什么,可容钰却像个木头一样站着,等着他吹冷风吗?
容钰心想,要不是有求于你,一定将你手脚打断,成为名副其实的废人!
她绕到他身后,想将中衣披在他肩上,却发觉踮着脚尖还有些吃力。
这人怎么生得这么高,真是浪费粮食。
“行了。”容钰替他穿好了衣服,以为大功告成了,“可以睡觉了。”
“洗漱完后站在床侧,听候本王吩咐。”凌景彦躺上床,闭上眼睛,扔下一句话。
容钰真想把浴桶里的水全浇他脑袋上,这死男人真把她当丫鬟使唤了,还站在床边,干啥,监视他睡觉啊?
然而她却不敢反驳,心想他不就是想折磨她吗,好,就忍一晚时间,等他明日心情好了,再逼他兑现承诺。
见容钰像个下人似的站在床边,替他捏好被角,乖巧地不敢反抗,凌景彦觉得心情大好。
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真是舒坦,让他这几日因她而起的所有情绪都平复了些。
看凌景彦似睡着了,容钰才敢恶狠狠瞪着他,用嘴型无声地骂道:神经病,跑到别人房间,逼主人当奴才,自己睡得舒坦,故意来折磨人,像个低龄弱智儿童一样!
她也又累又困,轻手轻脚走到桌边,正要坐下去,却听魔鬼一般的声音又响起:“站过来。”
容钰被吓了一跳,像个刺猬一样弹起来,转头怒视着闭着眼睛的男人,隔了一会,才认命地走了回去。
“今日你去了何处。”凌景彦再度问道。
大晚上的容钰不想跟他拉锯战,翻了个白眼,回道:“我在忙女子医馆的事。”
隔了半晌,凌景彦才缓慢道:“你倒是执着于付诸东流。”
容钰皱眉了道,“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一定办不成是吗?”
凌景彦的沉默代表了他的态度。
容钰可以容许他侮辱她这个人,但绝不允许他侮辱她的事业,她的好胜心熊熊燃烧:“我七日内就可以开张。”
“即便你开办了也撑不过一月。”凌景彦再泼冷水,他不信这世间能有一座医馆光做女子生意。
“那你敢不敢与我赌一赌?”容钰激将道。
“赌注为何。”凌景彦应了。
“如果我赢了,你给我一千两。”容钰挑眉道。
“如果本王赢了,又当如何。”
“我不可能输。”
“没有不可能。”
容钰情急之下说道,“要是你赢了,我给你当一个月丫鬟!”
凌景彦缓缓睁开眼眸,薄唇微掀,“成交。”
容钰哼了一声,“你先把一千两银子备好吧。”
她是绝对不可能输的!
第二日,容钰一大早就来到了修子羡的那处宅子,亲自画装修草图和当监工。
虽然她昨晚只在桌子上趴着睡了几个时辰,但一点都不影响她精神奕奕地搞事业。
装修需要几日的时间,容钰一边派人招募郎中,一边研究如何与各府夫人小姐拉进距离,她想着以齐王妃的身份在府中大办宴席,宴请各路贵妇,关系拉近了以后她们就会成为潜在的准客户,而且还能帮忙宣传。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去凌景泓那看望开导了梅儿,容钰在傍晚时分回了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凌景彦。
书房里“齐王殿下,我三哥的事情,你一定处理好了,对吧。”容钰笑得何其谄媚,只差没给凌景彦捏肩捶背了。
正在翻阅公文的凌景彦头也没抬,“若是你能坚持三日,本王便会保下他。”
容钰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不是昨天晚上伺候他就行了,还要连续三天?他耍她是不?
正在她怒气冲冲瞪他时,他忽然抬头,她立即换上灿烂的笑靥,“那是自然。”
不就是三天吗,还有两天,她就不信熬不过去。
“给本王研墨。”凌景彦又埋头入书文中,容钰走到他身边,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他磨起了墨。
在她的记忆里,大夏国的皇帝近几年沉迷修道,已不勤政务,近期他将大部分的公务都分给几个儿子,凌景彦作为被器重的储君人选之一,主管吏部和户部的一部分,所以他无论白天夜晚都很忙碌。
研墨实在无聊,容钰悄悄看起了他的公文,看了一会,实在忍不住说道:“你们是怎么选拔的官员,除了歌功颂德就是胡诌数据,今年明明是旱年,却能说出风调雨顺、亩产千斤的话?最离谱的就是这个九江郡,要推举个什么埋儿奉母的畜生当官?干什么,号召全国都把子女杀了节约口粮孝敬父母啊,变态、病态!”
凌景彦啪的一声合上案牍,一脸不悦:“朝堂之事岂容妇人多言。”
容钰真想扔下墨锭,远离这个瞧不起女人的沙猪,但她想起三哥之事,忍住了脾气,辩解道,“我又没瞎,怎么可能看不到,再说那些文章里写的东西你不觉得荒唐吗?我是妇人怎么了,妇人一样有脑子、会分析,要不是你们男人把持着经济、政治,你以为女人会比你们男人做得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