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岁站在浴室的盥洗台前,一边吹头发一边觉得谢景辞居心叵测用心不良,但是——他要凶她,她还能对付,他要对她好……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应对别人的关心。

沈知岁头痛,半个小时后才出去。

沈知岁看着还在房间的谢景辞,开门见山,“谢先生是不是还没找到能让你睡觉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同意像之前约定的那样,一星期哄你睡两次,但是有个时间期限。”

谢景辞笑着配合问道:“多久?”

“一个月。”

沈知岁伸出一根手指,继续道:“你能在三天内找到我,一个月的时间,肯定可以找到另外替代我的人,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月后,你我就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你不能再干涉我的任何事情。”

如果谢景辞一直不肯放过她,她就算跑了,也要躲躲藏藏,根本就不可能正常上学,更不要说参加今年的高考,那不是她想要的。

“你想——”都别想。

这样的话,都到谢景辞嘴边了,他想到自己不能惹沈知岁生气,指了指桌上的水杯,改口道:“水已经倒好了,你把药吃了。”

沈知岁吃了药,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下逐客令,“我人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谢景辞一脸正色,拒绝,“你现在还是病人,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今晚就在这里守着你,哪里都不去。按照你说的三天哄我睡一次,那我们今天应该一起睡,我这几天为了找你,一直都没睡。”

话说到最后,谢景辞看着沈知岁,哀怨又委屈。

沈知岁也看向谢景辞,两人目光相对。

她之前一直忍着不看谢景辞的眼睛——和她想的那样,谢景辞的眼睛都是红血丝,就和充血了似的,说不出的疲惫。

谢景辞见沈知岁为难纠结,黑深的眼眸亮了亮,询问起了其他的事情:“你胃怎么不舒服了,还发烧了?是不是这几天没好好吃饭?楚君赫没派人照顾你吗?”

沈知岁听出谢景辞在提起楚君赫时的冷意,解释道:“他找了人照顾我,但是我觉得不需要,也不习惯,就告诉那个人,我会做菜,能照顾好自己,让她离开了,她临走前还买了好多菜,把冰箱都塞满了。”

“我之前在尼姑庵用的都是柴火,这里的厨房电器我见都没见过,就……这些东西乱用的话,会引起火灾,万一把别人家烧着了就不好了,我又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怎么叫别人送吃的东西上来。”

谢景辞声音微冷,“所以你就饿着自己?你,你躲着我,可以给楚百媚打电话啊,让她给你点外卖,这就是楚君赫的错,是他考虑不周,如果是楚百媚,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和楚百媚怎么比?这不是楚君赫的错。”

楚百媚是楚君赫看着长大的外甥女,她算什么东西?

谢景辞酸酸的:“你为什么帮他说话?是不是觉得他长得好看?”

沈知岁无语,“我这是就事论事,不过他长得确实好看,在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里面都是数一数二的。”

谢景辞黑着脸,心中警铃大响,提醒道:“他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了。”

沈知岁明白谢景辞的意思,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生气道:“我不喜欢他!”

那是楚百媚喜欢的男人,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可能对他生出那样的想法,谢景辞这是在侮辱她。

“那就好。”

谢景辞嘴角上翘,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移动轮椅,在距离沈知岁最近的位置停下,静静地凝视着她。

“岁岁。”

沈知岁往后退了退,“你别这样看着我,也别这样叫我。”

沈知岁话才刚说完,放在被子上的手突然被握住。

“放开我!”

沈知岁挣扎,但是谢景辞的手就像铁钳子似的,她根本挣脱不开。

谢景辞凑近,直视沈知岁,目光虔诚又炽热,用很温柔的声音道:“我同意你去上学,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喜欢我好不好?”

沈知岁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着眼睛,怔怔的看着谢景辞,“你刚说什么?”

谢景辞认真重复道:“我同意你去上学,你想做什么,只要你坚持,我都可以让步,你喜欢我好不好?”

他声音低沉,似是请求,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有种让人心跳加速的温柔,格外蛊惑人心。

沈知岁盯着谢景辞,他难掩期盼,血红色的眼眸,有电视剧男主角看深爱女孩时的那种深情。

沈知岁一下清醒了过来,她不觉得谢景辞会喜欢上她,哪怕是淡淡的喜欢,都不可能。

“谢先生。”

她叫谢景辞,声音冷静,同时再次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谢景辞松开一只手,搂住沈知岁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贯彻顾宗泽该硬的时候就要硬的追妻守则,“我叫谢景辞,你可以叫我名字,或者阿景,阿辞,都可以。”

阿景?阿辞?沈知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是脑子烧坏了吗?”

她伸手去探谢景辞的额头,碰到的是冰冷的面具,沈知岁愤愤的收回手,对着腰间搂着自己的手用力一拍,没成功,她冷着脸道:“你不就是担心想要睡觉又睡不着的时候没人哄你吗?我说了,会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蛊惑我喜欢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喜欢上你了,今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能一直把我困住我不会逃跑了?谁那么傻,会去喜欢一个连脸都不给自己看的男人?”

沈知岁越说越气,谢景辞一听就知道她误会自己,“谁说我要把你关起来了?我说了,你可以上学,今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看我的脸,随时都能摘下面具。”

“你这是强词夺理。”

她没摘他的面具,他都这样纠缠不休,她要取下他的面具,他更不会放过她。

“我现在不喜欢你,还会逃跑,你当然这么说,不过你打算如意算盘了,我沈知岁就是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听之任之,完全没有主见的,谈条件就谈条件,别谈感情。”

谢景辞看着神色坚定的沈知岁,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他松开沈知岁,在轮椅上坐好,“不管什么时候,面对什么人,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不让自己受委屈,你这样很好。”

沈知岁用被子牢牢裹着自己,向后靠在床头,听到谢景辞继续道:“你好好把身体养好,想上哪所学校,我让周易安安排,但我也有几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