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岁看着滚下床的谢景辞,跟着下床。

她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狠狠的教训谢景辞,一次打到他怕,让他今后都不敢再对自己动手动脚。

不,是连想法都不敢有。

脚刚着地,沈知岁蓄势待发,正要上去补两脚。

她盯着谢景辞的侧脸,这张脸,她也不打算放过,她一定要狠狠的补上两拳。

叮的一声,她的注意力瞬间被滚落在地上的面具吸引。

他被一个女人从床上踹下来了……

谢景辞眸光一沉,暗恼汹涌。

凭他的身手,就是没有任何防备,被踹了,也不至于狼狈摔在地上。

他担心沈知岁识破他双腿没残废,认定他欺骗她,一气之下又跑了。

而且,沈知岁还在气头上,他要不让她出这口气,万一记仇——他可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被自己喜欢的女人记仇一辈子。

他做好了摔的准备,却没想到,昨晚甩都甩不下来的面具,竟然自己掉下来了。

谢景辞看着滚落在地上的面具,眉头成川。

如果他的面具是沈知岁摘下来的,不管她有意还是无意,是不是愿意,他都能开口让她负责。

如果他亲自摘下面具,也能彰显诚意,现在这面具自己掉下来算怎么回事?

现在这种局面,比谢景辞预料到的最最糟糕的情况还要糟糕。

这是美男计吗?简直蠢透了,顾宗泽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

远在帝京,收拾行囊的顾宗泽连打几个喷嚏,为什么他觉得心慌慌的,不像是有人想他这么简单?

谢景辞嘴唇紧抿,神色发沉,沈知岁的腿出现在他视线。

沈知岁居高临下,看着脚边的谢景辞,扫了眼不远处的面具,缓缓蹲下,拾起了面具。

“是他自己掉下来的。”不是她摘的,和她没关系,她是绝对不会喜欢他的。

沈知岁将捡起的面具递还给谢景辞,“我不是以貌取人……”

谢景辞手撑地,缓缓抬头,坐了起来。

沈知岁看着谢景辞那张让人惊艳的脸,接下来的话,不能继续了。

那是一张很好看的脸,轮廓清晰,一双凤眸,又黑又亮。

和他冰冷绝情到让人不寒而栗的手段不同,他长相偏乖,眼尾处有一颗可爱的泪痣,眼白染了细微的血丝,有种少年的桀骜和野性,又有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两种矛盾的气质在他的身上完美糅合,让人眼前一亮。

她长这么大,托楚百媚的福,也算是阅美无数,她的舅舅温京白就是万里挑一的精品,但没有一个像谢景辞这样,又乖又冷又欲,简直长在了她的审美上,比她见过所有以美男著称的男明星还要帅。

她一直都以为,谢景辞是因为太丑才戴着面具的,她甚至怀疑,他被毁容了,所以就算睡觉都不敢摘下。

沈知岁对谢景辞即将要施针美男计的事,一无所知,见他面具突然这样掉下来,还担心他会受刺激。

特夭的,被刺激的是她好吗?她心跳都快了。

她有些明白谢景辞为什么一直护着脸了。

沈知岁忽然觉得曾经楚百媚对她的嗤之以鼻很有道理,不是她不以貌取人,是那张脸,还没到达那种程度。

如果谢景辞顶着的是这张脸,他就算送到她面前让她打,她也不一定能下得去手啊,这分明是她占便宜了好吗?

打住打住,她被楚百媚荼毒太深了。

长得这么好看,戴什么面具?

沈知岁心里虽然有很多的困惑,却一个字也没问。

这是谢景辞的选择,他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她现在把他的面具打下来的,就好像没经过同意就公开别人的秘密,她是觉得不应该的。

不过,是谢景辞不对在先。

沈知岁收起自己纷乱的思绪,目光落在谢景辞的脸上,继续将面具递给他,不动声色,问道:“面具还戴吗?”

谢景辞打量着沈知岁,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惊艳和喜欢,脸色好看了些。

他半分窘迫都没有,就好像摔在地上的不是自己,淡淡回道:“你不是觉得我戴着面具很没诚意,想要看我长什么样子吗?就算没有这个意外,我也打算在只有我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时候拿下面具。”

沈知岁哦了声,心里却不相信谢景辞的话。

那方面不行是假的,丑八怪也是假的,沈知岁恍恍惚惚的想到自己昨晚睡觉前没想明白的事情,目光落在谢景辞两条僵直的大腿上,指了指,“先生,你的腿……”

谢景辞接过沈知岁手上的面具,“一直在治疗,你能不能扶我起来?”

沈知岁看着谢景辞那张过分好看的脸,点头道了声好,把他扶到了床上。

她向后退了两步,“谢景辞。”

谢景辞眉梢微挑,看向沈知岁,惑人的不行。

沈知岁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正色道:“看在你在沈家给我撑腰的份上,你的腿,我也会想办法,但是我警告你,我练过的,你今后不要再招惹我,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

谢景辞见沈知岁这个样子,勾了勾嘴角,“你看了我的脸,没什么想说想问的?”

沈知岁怕谢景辞开口说负责类的话,很快道:“说什么?问什么?你戴不戴面具,是你的个人选择,和我无关。不过,你长得挺好看的,真挺好看的。”

谢景辞气沈知岁将自己的责任摘的一干二净,还将两人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可听她一脸真诚的夸自己好看,又发不出火来,绷着脸问道:“那是楚君赫好看还是我好看?”

沈知岁毫不犹豫的回道:“你好看!你比他好看!”

沈知岁一脸真诚,“谢景辞,你能不能让人教教我外面的电器怎么用?”

“这些东西,我会就行了,冰箱里有什么,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如果我不在,我会安排另外的人,你要学的不是这些东西。”

沈知岁对谢景辞的态度不满,不过那句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又让她没了脾气。

她转而问道:“我是不是随时都能上学?”

“你要上学,有的是时间,你现在人刚好,再休息两天,你打算去哪所学校?”

“哪所学校?”

沈知岁勾着嘴角,灵动的眸透着狡黠,“斯坦中学,我还打算和沈芊童一个班。”

谢景辞看着笑的像只小狐狸似的沈知岁,微笑着纵容又宠溺。

随她怎么折腾,她不吃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