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纪远,奏请殿下,严查据北城知府王安佑,贪赃枉法、失职渎职之罪。”
纪远再次跪倒,冷冷开口。
“纪远、你!!!”
王安佑脸色骤然大变,他就是再蠢、再没能力,现在也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纪远,多半跟这位刚到北境的燕王殿下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因为纪远的奏请,无疑是打算拿自己开刀。
一面是给初到北境的燕王立威,一面则是清除异己,方便燕王殿下安排自己亲信,全面接手据北城内的大小事务。
若真让纪远得逞,只怕二皇子殿下苦心经营数年的据北城拱手送人不说,就连他的命也将顷刻之间,危在旦夕。
好在,这位燕王殿下的卫队并不在此处,似乎身上也没揣着能自证身份的官碟印信,他还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要是让这个不能自证身份的燕王和纪远都死在这里,那他就有一万个理由把黑锅推到别人身上。
这般想着,王安佑脸上猛地镀上一层森冷寒意,他伸手指向场中的梁景禹三人,冷声喝道:
“此贼冒充我大梁皇族,其心可诛,巡防营主将纪远欲伙同此贼谋我据北城,罪同叛国,来人,将这两人给我擒下!”
早就被场内巨变真的呆愣当场的众多衙役听到命令,身体都是一震,却不敢轻举妄动。
谁敢动?
那可是巡防营主将纪远亲自跪拜过的大梁皇子。
要是真伤了他,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虽然知府大人口口声声说这人是假的,但他们又不是傻子。
自然能从知府大人的神色里看出来,这其中定然藏着猫腻。
见众人全都立着不动。
王安佑脸上顿时阴沉如铁,近乎咆哮道:
“本官的命令你们也敢违背,难不成也跟纪远一样,打算谋反么?”
一众衙役依旧沉默。
就在王安佑想再次威胁时,梁景禹终于摇了摇头,淡声开口:
“王大人张口闭口都是谋逆造反,却不知,这想造反的人究竟是谁……”
他正说着,大门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就有衙役进门通报:
“知府大人、燕王殿下的卫队到了。”
闻言,一直蹙眉环伺周围的冯清脸色终于舒缓不少。
他虽是大梁有数的绝强高手,但面对众人围攻还要再保护殿下安危,怕是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王安佑此刻的脸色却是跟冯清的舒缓迥然相反。
燕王卫队的出现,对他而言,其实已经宣告了末日降临。
别人或许不清楚这些衙役的战力如何,可他却知道的明明白白。
他的这些个手下,平常看着虽然光鲜,实际上也就能去街上欺负欺负手无寸铁的城中百姓,别说是面对皇子卫队这种精锐兵将,就是对上由纪远统领的据北城巡防营,那也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眼下这敌我态势如此明朗,恐怕只有傻子才会选择跟着他,替他卖命。
果不其然的,随着那声通报,大厅里刚刚还在犹豫的众人瞬间就明白了该怎么做——
他们纷纷丢下手里的刀枪,朝着负手而立的梁景禹翻身跪倒。
见此情景,王安佑便是再不甘愿,也明白自己的大势已去。
据北城以他为首的官场,只用了一个上午的功夫,便彻底被眼前这位燕王殿下收归己有。
绝望之下,他看向神色平常,淡如止水的梁景禹,又不由自主的开始觉得疑惑。
他还是弄不明白,眼前这位神色如常波澜不惊的年轻人,怎么跟外界评价的那个看着色厉内茬、实则外强中干的大梁废太子,差距如此之大。
难不成……
废太子殿下以往种种都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