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营的时候,龙御炎见过肚子受伤,肠子往外流的人。
就算是很瘦的人,从里到外也有半指厚的肉,要一层一层的缝合起来,会有多疼,连他都无法想象。
而且男人女人的构造不同,要想拿出孩子,还得切开子宫。
“哇!”
小婴儿找了半天的奶都没有吃到,饿得哇声大哭起来。
龙御炎看着生命力十足的孩子,又看了一眼,躺在榻上,面无血色的月无霜。
难怪她死也要护住这个孩子,她拿命换的。
“先给她喂奶。”
他让侍女把孩子抱到月无霜身边去,但鬼使神差的,他并没有出去,而是将轮椅转了过去,背对着那边。
王爷在场,侍女不敢轻怠,小心翼翼将月无霜侧躺着,把孩子凑了过去。
寂静室内陡然响起的吸奶的水渍声,令龙御炎面上发热,这个时候再出去,反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他抓紧了轮椅上的扶手。
过了一会儿,又好像过了很久,孩子终于吃饱,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因为孩子一直是王爷抱着的,侍女又把睡着的孩子给送到了龙御炎手里。
龙御炎不想再抱,尽管月无霜很可怜,可这就是她和别人的野种,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可看着小婴儿红润的脸上恬静的睡态,他皱眉心想。
本王再抱你这个小东西一会儿,就一会儿。
混混沌沌中,月无霜悠悠转醒。
“水……”
她轻声的喊。
接着一杯水递到了她的嘴边,是温热的,她几口饮尽,缓缓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龙御炎放大的俊颜,吓得她往后一躲,拉动了伤口,疼得她咬住了嘴唇。
腹部、臀部和额头的剧烈伤痛感随着她的苏醒,渐渐由疼痛神经传到她的大脑之中,但她硬是一声都未吭。
她先是找孩子,一边打量周围,发现是在行走的马车之中,周围有喧闹声,似乎已经出宫在回王府的路上。
孩子就在她旁边躺着,她松了一口气,心想孩子好端端的,应该无人察觉到他的性别。
她又很心疼,她感觉昏迷的时间不短,这么长的时间,孩子没有换尿布,却不哭不闹,乖得令人心酸。
不过她却不明白为什么会和龙御炎同乘了一辆马车。
龙御炎将她的防备和紧张看在眼底,神色冷了下来,将茶杯重重放在了小桌案上。
以前月无霜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慕,果然是装的,她心中另有其人,嫁给自己,究竟有何目的!
还有她脖子上的新掐痕,他早就发现了,是今天在宫里留下的。
是她的仇人,还是她的野男人?
要不是另外那辆马车无法躺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个恶心的女人进他马车。
“方才多谢王爷。”
原来刚才给她喂水的人是他,她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她的丫鬟。
“还请王爷恕我无礼,没法坐起身同王爷说话。”
她强咬牙是可以坐起来,但不想再委屈自己。
龙御炎想到她身上的伤,转过头去,冷声道:“月无霜,你不必自作多情,本来是看在你揭穿宫女毒害九皇子之事,才会给你施舍点水。”
月无霜不喜欢他,自然不会在意他有些刻薄的话,只问道:“那名宫女已经找到了么?”
“找到了。”
龙御炎没好气的补充道:“在冷宫的井里。”
月无霜抬起头,心底发寒,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利用完就没了?
“那我们的嫌疑?”
“她虽然死了,不过指甲里发现花粉,算是给你洗刷了嫌疑。”
是给你洗刷嫌疑吧,太后更想除掉的人是你,月无霜心中腹诽,抿唇问道:“能查出是谁杀了她吗?”
龙御炎朝她看来,眼露讥嘲,冷笑了一声,像是在笑她愚蠢。
她明白了过来。
宫女已经死了,也就没有了证据,谁会去查一个宫女的死因,事情发生在慈宁宫,也无人敢查,给她安上畏罪自杀的名头,这件事便过去了。
自己受杖责,受皇帝怒火,也无处说理去。
那吃人的深宫,她不想再进去第二回了。
她握着五指,有些紧张的问龙御炎:“王爷,和离的事,您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