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王峰会不会答应这件事,他的面子都已经丢尽了!
而这,便是宁飞想要的效果。
“是哪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在这里撒野?”不等王峰开口,场中一个贵妇打扮的中年女人“噌”地一下站起来。
她踩着高跟鞋,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宁飞跟前,看着宁飞怒吼道:“今天是我女儿大喜的日子,你小子竟敢当众调戏她?”
“当我古家没人了吗?”
中年女人怒不可遏:“保安,保安,你们都瞎了吗?赶紧将这碍眼的东西赶出去!”
古家?
宁飞挑挑眉梢,这个女人尽管四十有余,但风韵犹存,而且眉眼间还能看出几分古清影的模样。
这应该是古清影的母亲无疑了。
“赶出去未免太便宜他了!”此时,又有一道雷霆之怒的声音传来,只见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快步走来。
那张国字脸不怒自威。
他冷喝一声,便冲四周保安命令道:“给我打断他双腿双脚再丢出去,出了事,我古忠民负责!”
闻言,一众保安就要冲过去对宁飞动手。
“且慢!”这个时候,人群之中突然响起并不陌生的声音。
宁飞寻音望去,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周鸿运,作为蓉城一方势力,他说话还是有一定的分量。
原本他早就注意到了宁飞的存在,之所以迟迟没有开口解围,不过是想看看这小子的表现如何。
结果也没有让他失望。
局势对他不利,却并不逆来顺受,如今都快被人群殴了,也是临危不乱,丝毫没有半点瑟缩畏惧之色。
周鸿运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自然没必要继续稳坐钓鱼台,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老爷子的救命恩人被人欺负。
“年轻人血气方刚,容易冲动,古老板又何必跟小辈一般见识?这件事还是算了吧!”不愧是周家的一把手,一开口便是气势如虹。
而且明明是宁飞挑衅在先,他一句话却四两拨千斤,反倒是像古忠民不对。
周鸿运来到场中,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而且我可以为他担保,钻戒的事情,跟宁飞没有任何关系。”
开玩笑,以宁飞一身本事,想要多少钱得不到,又怎么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这话看似解围,实际则是用命令的口吻。
他的态度很简单,如果古忠民执意要找宁飞的茬,那就是不给他周鸿运面子!
察觉到场中微妙的氛围,所有人不禁大惊失色。
那个叫宁飞的年轻人到底是谁?
不仅敢跟王家大少叫板,现在还能让蓉城大名鼎鼎的周家家主站出来替他说话!
“呵呵,算了?”古忠民皮笑肉不笑地道:“周董事长,咱们将心比心,如果换成你女儿被人当众羞辱,你会轻易算了吗?”
要是换成以前的古家,古忠民自然不敢跟周家这样的大家族相抗衡,但今非昔比,古、王两家既然结为姻亲之好,那就是一家人了。
因此即便对方是周鸿运,他也照样可以不给面子。
可惜古忠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周鸿运。
毕竟,对方要真如他所想,是只软脚虾,那就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坐上周家家主的位置。
因此对上周鸿运,便注定古忠民要吃瘪,吃大大的瘪。
“我倒是不知道我会不会轻易算了,但你……必须算了。”
不愧是久居高位的人,周鸿运纵然是威胁人的时候,面上依旧没有过多表情。
偏偏不怒自威,给人一种无法拒绝地强势:“因为你古忠民得罪不起他,更得罪不起我整个周家!”
“哗……”
一语落下,满座哗然,这下不仅是古忠民,在场所有宾客变色顿时大变。
周鸿运先前开口,大家还可以理解成他是充当和事佬的角色。
至少只能够说明宁飞跟他周家有点关系,因此,周鸿运不愿意看见宁飞被人欺负。
但这次,周鸿运直接将整个周家同宁飞绑在一起,一旦古忠民得罪宁飞,那就是在跟整个周家作对。
换句话说,宁飞这个人,他周家护定了!
饶是方才还嚣张的古忠民,闻言,顿时偃旗息鼓。
尽管面色铁青,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大家都是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若非万不得已,不会选择撕破脸皮。
哪知道周鸿运完全不讲武德,上来就用周家压他。
“呵呵……周董事长好大的威风,为了一个无名之辈,竟然做到这个份上。”
就在古忠民犯怂嘀咕的时候,王家家主王京飞踱步而来。
作为王峰的亲爹,又是王家的一把手,别人都在自己地盘上耀武扬威了,他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他面色森冷地对上周鸿运:“怎么?难道周董事长觉得我王家就没有能够做主的人了?”
周家和王家在蓉城的势力不相上下,要是真的对上,最终结果很可能就是两败俱伤。
但周鸿运既然下定决心护着宁飞,在关键时刻又怎么会退缩?
两位蓉城商界大佬四目相对,尽管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
周围鸦雀无声,气氛有些僵持。
这时,宁飞清了清嗓子,还故意将分贝提高了一些:“呵呵,据我所知,今天的新娘古清影,原本就不同意这门婚事。”
他一挑眉梢,看向古家夫妇:“哪知道,古清影的父母为了攀附权贵,不惜卖女求荣。”
“勾结外人逼迫自己女儿下嫁。”
“简直一派胡言!”古忠民咬牙切齿,当即一挥手冲保安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这个喜欢胡言乱语的神经病给我往死里打。”
尽管宁飞说得都是事实,但被人当众揭穿,他简直觉得自己这张老脸都被打肿了。
古母同样气得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看着四周的保安歇斯底的咆哮道:“没错,打死这小子。”
可惜,咆哮有用,要周鸿运干啥?
所有保安瞥了一眼站在宁飞身边的周鸿运,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怎么?你们这是狗急跳墙,想要杀人灭口吗?”宁飞满眼不以为意地扫了古家夫妇一眼。
别说周鸿运在这,哪怕他不在,几个小保安而已,宁飞根本不放在眼里。
接着他咧嘴一笑,将目光落在了王京飞的身上。
察觉到宁飞的不怀好意,王京飞心里咯噔,他忽然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只是不等反应,宁飞已然说道:“古清影是第一医院的院长,人美心善的她,不久前还收留了一批孤儿。”
“现在却被人拿来当作筹码,只为逼迫古院长嫁给他……呵呵,卑鄙无耻,丧尽天良也不过如此吧?”
闻言,王京飞太阳穴突突地跳,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尽管这小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众人,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知道宁飞在说谁。
而且这件事的真假暂不论,大半个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里,对他王家的声誉影响,可谓是致命性的打击!
毕竟,有几个人愿意跟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合作?
“宁飞!我要你小子不得好死!”王峰终于忍无可忍,他双拳骤然握紧,视线紧紧盯着宁飞,眸色血红。
今天,原本应该是他一生之中最万众瞩目的时候。
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仅打乱了所有节奏,还当着这么多大佬的面嘲讽他们王家跟古家。
如果自己的里子、面子全丢了。
这一切,全拜宁飞所赐!
“这位先生刚刚还说要搜我身,现在就变成要我命了?”
宁飞悠然一笑,眼里眼外,看着王峰满是戏谑:“不愧是仗势欺人惯了王家大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口出狂言,背地里不知道还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如今可是法治社会,怎么?真以为你王家在蓉城就能只手遮天了吗?”
宁飞说得大义凛然,王峰气得理智全无,拿起餐桌上的茶壶就要朝他丢去。
古清影的母亲忙拉了他一把,劝说道:“小峰,你不要冲动,这小子摆明了就是挑事,你千万不能上当!”
“到时候可就真坐实了你仗势欺人,目无法纪了!”
王峰一闭猩红的眸子,再睁开,眼底一片豁出去的狠厉,但也恢复了一丝冷静。他厉声道:“宁飞,兜了这么大的圈子,你不就是为了逃避搜身吗?”
“如果你真是清清白白,又何必多此一举?”
“我现在甚至可以确定……戒指百分之百就在你身上。”
“哦?是吗?”宁飞摇头一笑,心道是,这小子还惦记着从我身上搜出戒指,好让我锒铛入狱呢?
“还是那句话,要搜身可以,如果搜不到东西,就得让新娘子当众亲我一口。”
“这……”古清影的母亲对宁飞已经黔驴技穷,只能劝说王峰道:“小峰,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清影要是真那么做了,我们古家和你们王家的脸可就丢尽了。”
“你给我滚开!”王峰一把推开她,然后看着宁飞低吼道:“好,我可以答应你。”
“但同样的,我要是从你身上搜出钻戒,你不仅会被送进监狱,还得像狗一样从这里爬出去。”
他自己设的局,自己最清楚不过。
东西就在宁飞的裤兜里,这是大罗神仙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宁先生……”周鸿运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担忧地看着宁飞。
像他这种是人无数的老狐狸,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出,王峰既然敢如此笃定,这事一定有问题。
换句话说,一旦人赃并获,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想包庇宁飞也不行。
“无妨,既然王大少都敢玩,我又有啥不敢玩的?”宁飞对周鸿运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
“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由于宁飞配合,搜身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几分钟后,保安冲王峰等人摇了摇头:“王先生,钻戒确实不在这位先生身上。”
“怎么可能?一定是你们搜得不够仔细!”王峰瞪大双眼,无法接受现实。
他可是通过监控,亲眼目睹小~情人把戒指放进宁飞口袋里面的,而且那之后,王峰还注意着宁飞的一举一动。
全程都没有看见宁飞注意到那枚戒指。
“我要亲自搜身!”王峰咆哮一声,心头充满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