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早,才早上六点。
傅亦辞看也不看她一眼,与他擦身而过。
姜一沁也没说什么,径直走了。
今天的他穿着运动鞋,走起路来就比较方便,而她早上也吃的很多,因为……
她知道中午没有地方吃饭。
上了二楼的傅亦辞站在阳台上,目视着快速走出别墅的姜一沁,心沉了又沉。
她很固执,很顽强。
在她身上,他看见了太多与宁婉相似的影子。
男人洗漱后下楼用餐,问着佣人,“姜一沁用餐了没有?”
佣人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其实姜一沁五点就起来了,做饭吃饭,然后把厨房收拾好,一切东西归位。
佣人每天六点准时起床,自然没发现她吃过。
傅亦辞看着面前的早餐,顿时没了胃口。
他拿着车钥匙,走出大厅,开车离开。
轿车行驶了五六分钟,就赶上了姜一沁。
已经徒步走了半小时的姜一沁累的小脸通红。
傅亦辞轿车走到她身旁时,刻意放慢了速度,似乎在等着小女人主动与他低头服软。
姜一沁听见身后的声响,她回头就见到傅亦辞,然后与他招了招手。
傅亦辞顿时唇角扯出一抹笑意,降下了车窗。
“小叔去上班啊?“出于客套,她打了个招呼,“一路顺风哦。拜拜……”
傅亦辞本以为她会拦下车,坐车去HK。
毕竟昨天晚上吃了那么大的苦头,以为她会长记性。
谁知道她只是微微躬身,偏着头与坐在车内的他打声招呼,然后就大喇喇的背着包朝前面走去。
一时间,傅亦辞脸色黑如锅底。
脚一踩油门,轰地一声,绝尘而去,只留下一股汽车尾气。
雨后的清晨,旭日东升,霞光万丈,放眼四处绿草茵茵的郊外,就连空气中都透着泥土的芬芳。
微风徐徐,拂面而过,也吹走了姜一沁心底的阴霾。
她步子越发轻快,小跑着朝着市中心而去。
终于,在七点五十分赶到HK公司,项目部。
上午,她跟组长祁夏去面见了客户,回来后又整理资料,一直忙碌到中午。
下班后,所有同事都去吃饭,姜一沁身无分文,怕被人看出尴尬,只能跟着同事们下了楼,然后一个人孤身去了附近的公园坐了一会儿。
办公室里,傅亦辞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已经十二点半,仍没有见到姜一沁上楼。
他拿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看着上面没有保存名字的一串电话号码。
是她的手机号。
男人终究没有拨打出去。
他没等到姜一沁,却等到了黎梦。
“亦辞哥哥,哇,好香啊,今天中午有什么好吃的呀?”
自从黎梦知道姜一沁每天中午要上楼跟傅亦辞一起用餐,她便很不放心。
刻意在中午十二点半过来,想要看看他们两人有没有猫腻。
结果扑了个空,办公室里并没有姜一沁的身影。
“你没吃饭?”
傅亦辞问道。
身着公主裙的黎梦摇了摇头,嘟了嘟嘴,再傅亦辞面前肆无忌惮的撒娇,“没呢,上午一直在忙,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傅亦辞无奈的摇头,起身走了过去,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没法跟你姐姐交代。”
提及‘姐姐’二字,黎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几分。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着,内心压抑不住的怒火用上心头。
宁婉,你个贱·人!
就连死了都不能让我安生。
凭什么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于你,来自于宁家的恩赐?!
她脸上的愤怒一闪即逝,然后亲昵的搂着傅亦辞的胳膊,“那亦辞哥哥就陪梦梦一起吃饭吧。”
“好。”
男人拉着她走到休息区坐下,为她夹了菜,“多吃点,最近又清瘦不少。”
“再多吃点就胖啦,到时候还怎么做亦辞哥哥的新娘啊。”
黎梦故作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傅亦辞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滞,他抬眸看向黎梦,“梦梦,私底下胡闹归胡闹,你想怎么说都可以。但外人面前不要这么说,你是女孩子,清誉最重要。”
他从来没有要娶她的意思,只是因为宁婉曾在他面前多次提及过黎梦,所以在宁家人遭遇不测之后,他才去看过黎梦。
直到一年前黎梦毕业,他才将黎梦带到身边,想历练她,让她多结识人脉,给她寻一门好亲事。
“亦辞哥哥生气了吗?”
黎梦咬着筷子头,抿着唇,很是委屈的模样。
男人温润一笑,“我怎么会生气,吃饭吧。”
“嗯嗯。”
黎梦点头如捣蒜,红唇勾起明媚笑容。
但在低头吃饭时,脸上笑意尽散。
不行!
绝对不行。
她一定要做傅亦辞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下午,黎梦走后,傅亦辞坐在办公桌前工作,可心头有了重重心事,做事总是分神。
下班后。
傅亦辞原本会晚半个小时离开,但自从姜一沁来公司后,他都会提前十分钟下班,在附近的十字路口等姜一沁。
坐在车内,后果后视镜,他清楚的看见姜一沁背着挎包小跑过来。
傅亦辞挑了挑眉,觉得这种小女人当真需要晾一晾,她才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然而,现实打脸太快。
这一次姜一沁似乎很匆忙。
她踩着运动鞋,一路小跑着,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停在路边的轿车。
就那样径直的跑了过去。
一时间,傅亦辞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
岑锐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家boss,察觉他脸色不好,只能小心翼翼的问道:“boss,接下来怎么办?”
男人抬手拧了拧眉心,“跟上去。”
岑锐就这么跟着姜一沁,速度非常非常慢,最后到了东门的蒂凡尼会所。
轿车停下,两人便看见姜一沁小跑着进入了会所。
“呵。”
傅亦辞轻嗤一声。
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姜一沁并不是看着表象那么简单。
否则怎么能找到蒂凡尼这样的高级会所?
在蒂凡尼会所外等了近两个小时,姜一沁还没出来。
按捺不住的男人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岑锐立马熄火,下车,跟了上去。
七点半,夜幕降临,会所门口霓虹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