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男人怒骂了一句,停车,走下去,直接将倒在水坑中的姜一沁抱了起来放在后排车座。

触碰到她肌肤时,才发现她浑身灼烫的紧。

傅亦辞没有送她去医院,生怕这固执的女人会一气之下再次从医院走回来。

抵达帝景庄园东楼院子,他停好车,抱着姜一沁上楼,却鬼使神差的将人抱进了自己的卧室,脱掉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将她放在床上。

随后,拨通薄烨的电话,吩咐道:“立马来帝景庄园,要快。”

半小时后,薄烨赶到帝景庄园时,傅亦辞已经给姜一沁换上了睡衣。

那是他的睡衣。

“握草,这么大的雨,叫我过来做什么?”

薄烨进了卧室,一边撩了撩头发上的水渍,一边问着。

“看看她。”

傅亦辞指了指床上躺着的姜一沁,说道。

“又怎么了?”

他嘀咕了一句,走到床前给姜一沁看了看,然后量了体温,“都三十九度多了,这么严重。”

薄烨将硕大的药箱打开,里面一应俱全。

给姜一沁注射退烧针,又挂了吊水。

“还有她脚,你也看看。”

傅亦辞说着。

“她脚怎么了?”

薄烨掀开被褥,看着姜一沁的脚,目光落在脚后跟上,哪里已经磨破了一大块皮,血肉模糊的状态。

“这怎么弄得?”

“高跟鞋磨得。”

“高跟鞋能把脚磨成这样?”薄烨觉得匪夷所思。

傅亦辞被迫跟薄烨说了情况,薄烨适才明白原因。

忍不住揶揄道:“你也是个人?你那话,别说一个小姑娘了,我听着都觉得寒心。唉,看把人家欺负成什么样了。”

薄烨给姜一沁拿了一盒药。

等一切搞定之后,他才离开。

傅亦辞站在床边,看着昏睡的姜一沁,他陷入沉思。

“水……水……”

姜一沁迷迷糊糊中说道。

男人当即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将水放在桌上,她搂着她的脖颈扶着她做起来,举着水杯喂她喝水,却一点也灌不进去。

傅亦辞耐心磨尽,最后只能喝了一口水,对着她的唇,渡了进去。

一次,两次,三次……

终是耐着性子让她喝完了一杯水。

床上的姜一沁躺了一会儿,睁开了眼睛,扫了一眼四周,最后目光落在傅亦辞的身上,“我……怎么在你房间?”

“你发烧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道。

姜一沁掀开被褥坐了起来,赤着脚踩在地毯上,便伸手要去拽手背上的吊水针。

“你做什么?”

傅亦辞寒眸射了过来,质问着。

“谢谢小叔救我回来。”

她说完,撕开手背上的胶带,直接将吊针拔了下来,连吊瓶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傅亦辞起身走了过来,却晚了一步。

针,已经被她扯了下来。

低头看着她的手背,许是手法不对,已经溢出血了。

姜一沁绕过傅亦辞,拿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走了,“你的衣服我洗干净后会还给你的。”

她刚走开,傅亦辞一把攥着她的手腕,“你闹够了没有?”

姜一沁步子一顿,回眸一笑,“小叔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不是你让我注意我自己的身份吗?我毕竟是傅均睿的妻子,跟小叔之间确实要保持距离。”

她低头,一点点掰开傅亦辞的手指,冲着他,再度露出笑容,“小叔,晚安……啊……”

姜一沁一句话的尾音刚刚落下,就被男人拽着她丢在了床上,“姜一沁,你在挑衅我?”

男人愤怒到了极点。

分明她什么也没做,可偏偏就是那些刻意忤逆他的事情激起了男人心底的怒火,想要将她彻底征服。

姜一沁美眸泛红,泪水氤氲在眼眶里,可她还是强颜欢笑,“小叔在生什么气啊?是沁沁哪一点做的不好,惹小叔生气了吗?”

她正说着,眼泪簌簌而下,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尽管如此,但她脸上依旧洋溢着浅浅笑容。

那笑,格外的讽刺刺眼。

“沁沁如果做的不好,小叔可以告诉沁沁,沁沁都可以改的。”她声音几度哽咽,却还是忍着委屈说着。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跟他故意作对。

用最卑微的姿态与他做着反抗,分明是在向他低头,但又有着独属于她的坚韧。

偏生就是她委屈不已的默默落泪,让他的心狠狠地揪了揪。

那种感觉,傅亦辞已经不知道过久没有感受到过。

饶是傅亦辞再如何薄凉,这一刻,不得不承认,他心疼这个小丫头了。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动。

姜一沁推开傅亦辞,说道:“既然没事,那我就上楼了,我好累,想睡觉。”

语气平静而又温柔,但更像是有气无力,她起身,赤着脚,一瘸一拐的走出卧室,关上了门。

砰——!

突然,卧室里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

傅亦辞发怒了。

站在卧室门口的姜一沁唇角微勾,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

傅亦辞,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好戏还没开始呢。

她抱着衣服和包包上了楼,只觉得心情轻松愉悦。

刚才的昏迷都是装的,她可不是那么虚弱的女人,更不是玻璃,一碰就碎。

回到三楼卧室,姜一沁关上门,冲了个澡,躺在床上。

疲倦的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二楼的阳台上,傅亦辞端着一杯红酒,倚靠在阳台,看着四周昏暗无光,他陷入沉思。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清楚的发现,姜一沁已经可以轻松的牵动他的情绪。

这,是极其不妙的前兆。

当初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宁婉,便是他最大的意外。

这一次,他必须要杜绝同样的事情发生。

尤其是现在,他的重心只在事业上,任何女人的出现都会成为他的软肋。

保护黎梦一个人就够了,至于姜一沁……

她只是个囚犯,不配!

这夜,他没有再去找姜一沁。

楼上小女人难得安静的睡了一晚,次日一大早就起床了。

她收拾好一切,去厨房下了一碗面条,吃完之后就背着包包走出东楼大厅,身着黑色运动服晨练回来的傅亦辞正好回来。

两人面对面遇上。

姜一沁仿若昨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精致漂亮的脸上洋溢着甜美笑容,与他打了声招呼,“小叔,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