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轻,软若无骨一般,抱在怀中没有任何分量似的。
正当傅亦辞转身离开时,蒂凡尼老板闻声而来,迎面就见到傅亦辞,吓得脸色大变。
“哎哟哟,傅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傅亦辞冷眸扫向蒂凡尼会所老板,“伤了我的人,这就是你欢迎的方式?”
“这……傅爷,对不起,对不起,这事儿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蒂凡尼老板吓得冷汗连连,心跳加速。
却只听见傅亦辞说道:“若处理不好,燕江市便再无蒂凡尼。”
言罢,他抱着人直接走了。
岑锐跟了过去,却被蒂凡尼老板一把拽住,“呵呵呵……岑特助,傅爷抱着的女人是谁啊?”
跟随傅亦辞磨炼已久的岑锐自带气场,他拍了拍蒂凡尼老板的肩膀,“自然是傅爷的心尖宠。”
“啊?”
一句话,吓得蒂凡尼老板一个趔趄,险些跌坐在地。
“那不是HK的傅爷吗?”
“刚才被打的是傅爷的女人?”
“傅爷不是喜欢曾经宁氏集团千金宁婉吗,看来现在有新的女人代替宁婉了。”
“啧啧啧……蒂凡尼老板要遭殃喽。”
……
能来蒂凡尼消费的人非富即贵,对傅亦辞的身份自然不会陌生。
一时间,他们对蒂凡尼的老板满是同情。
医院。
‘昏迷’的姜一沁被送进了抢救室,没多一会儿就被推了出来。
守在抢救室门口的傅亦辞走上前,问医生,“她情况怎么样?”
“身上扎了不少玻璃碎片,多处软组织挫伤,有轻微的脑震荡,而且病人一直在发高烧,需要住院观察。”
医生说完,直接走了。
姜一沁被送进了病房挂吊水。
傅亦辞坐在陪护椅前守着姜一沁,没有离去。
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女人,脸色苍白,唇瓣毫无血色,整个人虚弱到了极点。
尤其是看见她胳膊上被玻璃划出的伤口,便后悔那会儿为了让她‘吃点苦头’的漠视。
接连三天都在昏迷,还高烧不退。
身材纤瘦的她,怎么承受得住?
薄烨当真是个庸医,居然连一个‘高烧’都治不好!
叩叩叩——岑锐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boss,蒂凡尼那边传来消息,几个混混已经被废了手,赶出了燕江市。然后还说要给姜小姐五百万的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作为补偿。”
傅亦辞没说话,岑锐扫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姜一沁,转身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不知过了多久,病床上的姜一沁‘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坐在床上的傅亦辞,眼泪不争气的唰地一下子涌了出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怎么在医院?”
傅亦辞俊美无俦的脸上镀上一层寒霜,冷眸睨着她,“去蒂凡尼做什么?”
“你都知道了?”
姜一沁抿了抿唇,别过脸没再看他,对着空气说道:“在HK工作下个月才发工资,我一天不挣钱,就没有饭吃。我只是想活着而已。”
“看看你身上的伤,你觉得,那种地方适合你?”
“适不适合不是我选的。如果我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我宁愿回监狱。”
她说,如果现在有选择的机会,宁愿回监狱!
听见小女人的话,傅亦辞脸上平静无波,但手指却不由自主的轻轻摩挲着。
“最好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又道:“以后不准再去蒂凡尼。”
姜一沁缓缓侧过脸,望着傅亦辞,“我没得选择。不去蒂凡尼挣钱,我每天都会挨饿,更不想伸手找均睿要钱。”
“你是觉得我傅亦辞养不起你?”
男人下意识的质问着她。
“我们之间只存在交易。你没有资格,也没有义务养我。”
小女人水润明眸泛着红,却依旧倔强到了极致。
哪怕浑身是伤,她也没有向现实低头,更没有向傅亦辞低头。
傅亦辞对她,竟第一次觉得有些无奈。
“姜、一、沁!”
他一字一字的唤着她的名字,由心底滋生出的无力感,是傅亦辞从不曾感受到过的。
小女人苍白的唇漾起一抹讽刺的笑,“小叔,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醒了,你可以走了,至于医药费,我挣了钱,会还你的。”
说完,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许是因为牵动了伤口,疼的连连到抽一口气,却只是紧咬着贝齿,强忍着没吱声。
“你又干什么?”
傅亦辞问道。
“我已经醒了,当然是要回去。医院各项费用太贵,我想省点钱。”
她一边说着,一边要去拽手背上的吊针。
“是不是想死?”
傅亦辞一把扣住她欲拔针的手,沉声道。
“我还这么年轻,当然不想死。但如果真的会死,也不是能逃得掉的。”
姜一沁伸手去掰开男人的手。
但他手指强劲有力,掰了半晌也没掰开,却因为她手过分用力,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缠着的纱布上溢出了殷红血渍。
傅亦辞目光盯着她染了血的手臂,剑眉拧了一下,舒展开来,却又拧了起来,“躺下。”
他用极其温柔的话语,对她说道。
“谢谢小叔的好意,我真该回去了,不然赶不上明天早上的早餐。况且再晚点,等我走出去都凌晨了,如果休息不好我明天还怎么上班?”
她字里行间透着坚韧,却更多的是与傅亦辞无声的对抗。
男人的手,没有松开,只是再次说道:“躺下,休息。”
“呵呵……”
听见他的话,姜一沁笑了,笑弯了一双美眸,“小叔当真不知人间疾苦呢。我很饿,很饿,只想赶紧回去吃点饭。”
说到这儿,她眼眶再度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你知道吗?哪怕在监狱里,每天一日三餐都能定时定点的吃到。如果当初知道你们傅家人这么坏,如果知道我出狱会饿肚子,我宁愿一辈子留在监狱。”
说话的口吻,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小孩子,让人心疼。
傅亦辞适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她好像整整一天都没有吃过饭。
他心弦一紧,心底颇为不是滋味,攥着她手腕的手指渐渐松开。
姜一沁强忍着身上的痛,拔掉了针头,站了起来,但却因为身上的伤很重,人刚站起来便觉得身子一软,又跌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