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叠大团结!
牛皮纸包里,四叠大团结,足有两千块!
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徐小兄弟,这是订金!还望你不要嫌弃。”
李丙泰很是客气地看向徐粱。
订金?
什么订金?
余父余母都愣住了!
“七天后,如果徐小兄弟仍不舍得,这订金就当是咱们有缘的见面礼!”
说罢,李丙泰朝屋里几人点头致意,随即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余母一脸痴傻状态,连忙跟到门口,抬头看向外面。
只见李丙泰上了一辆丰田皇冠,随即缓缓驶离……
丰田皇冠?!
徐粱这个窝囊废,什么时候结识了这种大人物?!
余母整个人,此刻都惊呆了!
李丙泰一走,余母立即就改变了态度!
“哎呀,我的好女婿,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厉害的人?”
“他是谁呀?玉丘镇上的?看着可一点都不像啊!”
“玉丘镇除了王大炮家,可真就没个像样有钱的了!”
余父这时候也跟着说道:“王大炮可没这个看起来有钱啊!”
余母此时满眼放着精光,眼珠子一直不停转悠。
这时候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刚才来人到底是谁。
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桌子上两叠大团结对她的吸引。
两只手小心地罩在那两叠钱上,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我当初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咱这女婿有出息!”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梅芳,你这眼光还真是不错!当初没嫁错人啊!”
余母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徐粱觉得可笑。
不过,碍于那是余梅芳的母亲,他也就没说什么。
余梅芳这时候却觉得臊得慌!
“哎呀,这么多钱,你看,放在这家里也不安全,要不然,妈先替你们搁起来?”
“等你们用的时候,随时去妈那里取!”
余母这么说着,作势就要把牛皮纸袋包起来。
余父一把按住她的手腕。
“淑芬,这是孩子的钱,怎么好你给收着?”
余母一瞪眼,吼道:“我这个当妈的帮闺女收着钱怎么了?天经地义!”
余父恼火!
在两个孩子面前丢人现眼啊!
啪!
猛地一拍桌子。
“我让你放那,别动!”
余父一吼,余母双手立即就撤了回去。
胆怯地看着余父,嘴里小声嘀咕道:“不动就不动,吼什么吼,吃枪药了?”
余父暗中沉叹。
“梁子啊,这来路不明的钱,咱可不能收啊!”
“人穷容易志短,可做人的底线不能丢!”
在他的眼中,这钱是来路不明的。
徐粱此前的胆小怂包余父不是不知道,突然上门一个富豪给送钱,这事难道不古怪?
听余父这么一说,余梅芳眼中也尽是担忧。
早上徐粱从她手里拿走二十块钱,这转眼的功夫就变成这么多,怎么能让人不害怕?
徐粱看着余父,从心里生出对这个中年人的尊敬。
“爸,这钱来的很干净!”
余父听了这话仍是不敢相信。
徐粱一笑,继续说道:“那人是要收购这两样东西。”
看出余父的疑惑,徐粱便指了指桌子上的埙和玉磬。
余母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两样东西。
“就这?屎坑里的东西真值这么多钱?”
“呵呵呵,我就说嘛……这……屎,屎里也出黄金嘛!”
余父也一脸愕然。
余梅芳更是瞬间捂住嘴巴,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简真是难以想象啊!
“不过……”徐粱瞟了一眼桌子上的大团结。
“我并没打算现在就卖掉!”
因为他知道,这两样东西,远不止这个数!
闻言,余母一双眼珠子差点没瞪破了。
“你说什么?不卖?给这么多钱你还不卖?”
徐粱点头,说道:“没错,不卖!”
啪!
余母抬手就朝徐粱手臂砸了一杵子!
“土地爷驼背,你就不是个担财的鬼啊!”
“这么多钱你不卖,你是不是傻了?”
这么多钱啊!
她活了半辈子都没见过!
余梅芳见余母激动的像要发疯,忙上前。
“妈,徐粱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就别管了!”
余母一扬手,吼道:“我怎么不管?”
“你们这些年都过了些啥日子?你掉转个屁股就忘了?”
“现在这么多钱摆在这儿,够你们过一辈子好日子了!”
“这这这,这钱说不要就不要,不但他傻了,你也跟着傻了吗?”
余梅芳叹气。
余父见状,忙拉走余母。
“真是丢人现眼,孩子你也看了,快走吧!”
余母不依,挣扎舞动着双手,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上的钱。
“梅芳,他脑子有病,你可不能跟着犯傻啊!那钱得留下……”
哎!
真是丢人!
余梅芳脸都红的发紫了!
但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
余父母走后,余梅芳说道:“徐粱,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徐粱就笑了。
“我说过不卖这两样东西,但我可没说这钱不收!”
余梅芳怔住,目光落在那两东西上。
“这东西真这么值钱?”
她可是想都不敢想!
“梅芳,我说过,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女过上好日子!”
徐粱眼神恳切!
接着,他从那叠钱里拿出几张,然后将牛皮纸一包,往余梅芳面前一推。
“这钱你收着,等我用的时候,就跟你要!”
余梅芳呆住!
这么多钱,就交给她保管着?
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你既然有了钱,那就……抓紧把……债还了吧。”
她想说赌债,却又怕提到赌字,让徐粱伤自尊。
同时,她也不想因为一个赌字,想起那些让她伤心的画面。
“还钱不急!”
徐粱并不着急。
“先把童童上幼儿园的事办了!”
孩子都已经五岁了,换在徐粱生活的那个时代,幼儿园都大班了!
两人商量之后,徐粱就说:“我出去买点好吃的给你和童童,顺便再去转转。”
徐粱前脚一走,余梅芳就慌张地把那一包钱藏了起来。
毕竟这么多钱不能放在明面儿上。
不多时,邻居孙柱媳妇拎着两只萝卜来敲门。
孙柱媳妇是玉丘镇供销社售货员。
“梅芳啊,我是你孙嫂,开门啊!”
打开门,见是孙嫂,余梅芳笑着把她让进屋子。
“哟,这屋里挺暖和啊!今天咋舍得烧火了?”
孙柱媳妇一进门,萝卜往桌子上一放,眼珠子就四下打量起来。
“孙嫂你坐!”
“也别坐了,我这也挺忙!”
“孙嫂有事?”
“那肯定有事呀!你听说没,我那在镇上话剧团的小姑子,现在是团柱子了!”
“呃……没听说。”
“这玉丘镇还真是小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你家里那点事,我可是都听说了!”
余梅芳一阵尴尬。
“哎呀,我这趟过来,是借你那个簪子用用,我小姑子明天要去县里演出。”
余梅芳有一个纯银九连环簪子。
东西是她姥姥留下的,余母出嫁时戴过,她结婚那天也曾戴过。
见余梅芳迟疑,孙嫂脸上立即露出不满。
“不就一个破簪子,你还舍不得?我又不是不还你!”
“你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特意带两个萝卜给你,乡里乡亲的,你可不能这么绝户不交人儿呀!”
反正是借了会还,余梅芳就把东西拿了出来。
一块红布包着的满是坑瘪的铝饭盒里,又是几层牛皮纸。
一看到东西,孙嫂眼珠子都放绿光了!
说了几句客套话,拿着东西就走。
与此同时,徐粱走在去供销社的路上。
刚走出没多远,就看到李丙泰跟镇上张会计在路边聊着什么。
徐粱清楚记得,原主曾跟张会计动过手,还因此被关进去过。
出来之后,带着一帮街混子,把张会计家的玻璃给砸了。
为此,又被派出罚了款,责令一个月付清。
张会计每次大街上遇到原主,都要出言侮辱并讨债。
此刻如果走个对面,那张会计免不了又要讨债。
其实徐粱不怕张会计讨债,怕的是李丙泰如果趁机从中调和,那岂不是欠了他个人情?
思虑一瞬,徐粱便打算调头回去。
可他刚转身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徐兄弟请留步!”
唉,是麻烦,躲不过啊。
徐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