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次潜出部落,被人类军团伏袭,死了一半弟兄,你们要将货物运送到北洛水边!”

猿人首领挑起一个强壮的男婴,高高举起地查看着他的四肢。

这一边闻着话的马夫首领,只得干巴巴地饮着恨。

他并不能在这场冲突之中占到任何便宜,即便想要脱身,眼下难了,看着新诞生的先民婴儿,在拿捏着前后。

天空飘起了雨,他杵在原地,这趟买卖已经要让部落亏本,本着情义至上,按着约定的地点碰头,却不想对方蛮来,再提这么一个无礼的要求。

送到洛水北岸,这是要从小仑山城眼皮底下摸过去,这趟买卖已经没有意义了,这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

瞅着那一袋发光的草本,他一跺脚,全舍了,吹个哨,侍从全挤到身后,一个个慌里慌张。

“既然如此,我们之间情义两清,日后不烦先民再来拜访!”马夫首领咄咄气势。

虽说是人类的身份,他也是见多识广,这不是第一次碰见耍赖的客户,前脚要走,先民猿人围了过来。

个头凶狠的几个,已经开始变身,当下只要哪一方释放错了信息,这片土地将要被血洗,躺多几个不明姓氏的人。

“好说嘛,何必上头!”先民首领一看这认真的架势,也是解风情的个性。

日后还需要仰仗这一个人类部落的资源,遂换了一张脸,将报酬再重新递回到他手上,沉甸甸。

“雷泽前,就帮忙护送到雷泽前,弟兄几个为了应付人类都城,死地死,伤地伤...”他认真地看着马夫首领,诚意满满。

后者则在观察着四周围的动向,不经意瞧确实忽略了他们身上的细节,一个个蓬头垢脸,遍体鳞伤。

沉默似乎有意在分歧这场交易,是恩断义绝,还是重修旧好,马夫首领的态度,决定了局势的走向。

“我想我们很愿意为客户提供更精致的服务!”他愤愤不已地冲着人说道,磨着牙说道。

对头的闻着话,缓了情绪,笑了出来,转身要走。

“但是!”马夫首领再强硬地啐道,立刻僵了他的脚步和笑容,杀意渐起。

“多余的脚力,要记算在下一次的报酬之中!”马夫也是坚决着立场,挺着等待他的反应。

气氛在凝结,两派在争着面子工程,偏偏就在这关头。

不到一刻时间,先民猿人先消了脾气,道;

“商人,商人,该死的商人,无利不商!”他将头扭了过来,嘲讽着,再藐视地朝前走去。

最终这一伙人,很愉快地达成了协议,继续推着马车行走在泥泞的山路上。

天空像被捅了个窟窿,大雨滂沱,浇着这一条蜿蜒的车队,越加举步维艰。

车队在蹑手蹑脚地爬着,一脚一步倒映在一只黑鸦的眼中,栖息在一棵树梢上,黑鸦闪烁着红色的瞳眼,瞳眼里倒映着某个人的眼球,在不停地观察着车队的每一个面孔。

与此同时,夜空出现一只鹰隼,也是偷偷摸摸地盘旋在车队上空,挨个琢磨明白。

便急急地掠过山头,望着半山丘一处方位,俯冲而下,精准地停靠在突然扬起的手臂上,喘着喉囊,‘嘤嘤’地向训练它的兵卒吐着情报。

“那帮猴子确实在附近,探子给的情报没错!”这一片黑压压的山丘,全是撑着防雨斗篷兵卒。

这一支精锐的武装力量,人类都城的红袍军团,四五个挨着一起,点着微弱的火光,撕着碎肉嘉奖带回情报的鹰隼,听着它‘嘤嘤’地啼。

“接头的是臭名远昭的夜鸦部落,屡次从我们手上逃脱的那一伙,这次是贩卖人丁,情报准确。”

侦探卒再说道;“据洛河情报,这些猿人,应该就是几日前突破了要塞,被追杀的那一批,还没有剿尽!”

“有看清楚是几辆马车吗...”

与此同时,鹰隼变得惴惴不安,发现了那一只闪着红色瞳眼的黑鸦在朝着众人飞来。

它似乎发现了黑鸦身上不可告人的秘密,顿时撑直了臂膀,大有想上去争啄一番,暴躁得不行了,‘哇哇’催叫得急。

叫声唬着原本安静的氛围,整个山坡栖息满了兵卒,以为哪里出现了问题,齐刷刷地起身,抽出刀剑。

火光的倒映下,整个山坡明晃晃的一片,犀利无比。

众人在左顾右盼,找着挑事的方向。

训禽的兵卒搭了一支冷箭,捻紧了瞧着黑鸦的身影,放了弦,风行电掣地撵上了黑鸦。

穿了它身体的同时,这一只黑鸦变化出无数个身影,叽叽喳喳地‘哇’着,从众兵卒头顶掠过。

那一只穿中它身体的冷箭,穿过了黑鸦身上的结印,射进了一处山窟中,稳稳地停落在一具黑风衣的手中。

洞窟外的黑鸦群正密密麻麻地返巢,围着黑风衣打了个旋,又变成了那一只黑鸦,停靠在他的肩膀上,闪着红色的瞳眼,‘哇哇’地说着什么。

另一边,小仑山人类军团在为黑鸦的出现而揣摩征兆。

“不能等了,上路吧!”他将鹰隼的头部罩严实。

后者自看到黑鸦的出现,就变得十分浮躁,听话的那个掏出一只铁笛。

一阵轻微的铁笛声在山坡回荡,每个红袍兵卒的腰上系着一个风铃。

当铁笛声飘荡而过,小风铃内置同频装置开始摇摆,众兵卒知道要行动了。

起身看着山坡的高处,一个身影在举着火把,打着手势,分配任务和指着方向。

众兵卒领着情报,各司其职,分成几波,有序向目标挺进。

暴雨和夜色,似乎更有意在惩罚这一支行动缓慢的车队,拉着几囚的人丁,艰难地踩在泥泞的山路上。

低洼出几乎要被淹成河流,水深足小腿高,并且天气还在恶劣。

众人只得将马车推上了高坡,在树下搭着帐篷,各自生火,谁也不理谁。

马夫很懊恼,这原本就不属于他该干的事,猿人一族也碍于恶劣的天气,干巴巴坐着淋雨,无可奈何。

一通没完没了的抱怨之后,马夫睡了过去。

他梦见一只黑鸦跳进了帐篷内,在狠狠地啄着他的脚底,疼得惊乍起身。

一睁眼便见到了梦里的那一只黑鸦来到现实中,它就在自己的脚下。

‘晦气...’心里吐槽着,看着这个小个头的东西也不怕生,仰着脑袋瞧着自己,有模有样。

“不要动,不要动!”他将马刀抽出鞘,凝望着这只无处自来的黑鸦,避雨找错了地方。

突然瞅到它的眼睛在绽放着红色的光芒,十分出奇,便小心翼翼地挪着碎步,将刀举过头,突然劈下,连着黑鸦削成两半。

断裂的身体化成两团黑雾,缠绕着黑鸦首领,伸出一只臂膀,攥紧了他的脖子,举着脚跟脱离了地面。

来者真面目盖着斗篷下,一言不发,唬马夫胆颤心惊,汗毛倒竖,明白眼前人的来路了。

这远要比帐篷外那批猿人还要难对付,这是这片天地间,叱咤山海的那一波人,修仙和魔道者。

但怎么会平白无故找上自己,即便当下毫无招架之力,马夫在焦急地寻找着某些疏忽怠慢的细节,是否有亏欠过这路人马的地方。

帐篷外压过一阵冷哨,掀翻了两个身影,匍匐在地。

无数冷箭借着夜色掩盖,将帐篷扎成马蜂窝。

先民猿人一族在张吼,地动山摇,仆从捻箭地捻箭,拔刀地拔刀,形势突变,岌岌可危。

紧接着第二波精准的射击,挨个将山丘上的活动的身影击趴,帐篷外唉声一片。

马夫心慌意乱,知道是哪路人马找上门了,如此大动静地猎杀行为。

远在暗处的小仑山城红袍将领收了手,弓箭手下弓,截杀了一部分势力后,地面俯伏的兵卒开始有序进场,收割残余数目。

“这位仙人,如若与夜鸦部落有仇,大有得罪之处,可痛快点,帐篷外几十口牲命还等着我去救济...”

马夫惴惴不安,他实在搞不懂眼前人,吊着自己,央巴巴地看着半天,就是不下手。

黑风衣闻话放了人,将头一扭,帐篷外除了哀嚎和动乱,还有一伙执着冷刃,在快速攀登的人。

他将身化成一条黑煞,涌了出去,弥漫在树梢间,环视了一眼,长剑着手,环着一圈切去。

那些势头正劲的偷袭者,迎面被斩成两段,滚下山崖。

黑风衣下了树梢,只身当前,收了长剑,一头巨猿形态扑了过来。

因为场面凌乱,敌我不分,他被反手拧过臂膀,一甩过了后山头,消失在夜色中。

黑风衣不慌不忙地捡起地面断了一截的红袍兵卒,一掷,风行电掣飞向对山头,将埋伏的人砸个东倒西歪,砸出一阵声响,无不震惊。

“跑...”那一个被空投而来,没了下本身的兵卒,说了最后一个字,没了气息。

于此同时,雨晴,月色皎洁着这片山丘,将隐藏在暗处的人身照个明明白白,两队势力终于看清楚了彼此。

先民猿人咽药变身,将射穿在身上的翎箭折断,击拍着胸膛和山丘,愤怒地朝对山丘发泄着。

一阵箭雨又从对山头盖了过来,黑风衣起身念咒,化身成无数只黑鸦,迎着袭来的翎箭。

每一只中穿了黑鸦身影的翎箭被调了个头,扑向了对山丘,射趴并排的弓箭手,并随着一股黑幽煞在漫山卷涌,所到之处无不斩尽,赶尽杀绝,血身炙热浇遍了这片土地,不留余口。

天明了,马夫和先民猿人首领领着剩余的活人,走在这片尸堆间,没有一个是完整模样...

空旷的高处屹立的一个黑身影,背对着众人,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