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之中,都是沸腾的黑色药汁,即便是任天行肉身强悍,也险些直接被活生生的烫死!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炉中传出,肖长木依旧面色漠然,无情的盖上了炉盖。

“天行啊,为师最后送你一句话,下辈子千万别修行,养蛊你不是最毒的,养猪你绝对是最肥的,命运使然,一路好走!”

最肥的猪?一路好走?

任天行怒意冲顶,几乎要将脑门炸裂,但来不及多想,生死危机已然降临。

恐怖的热量几乎瞬间要将任天行烧熟,体表的肌体直接化作火红色,皮肤却没有溃烂,被药汁浸入又修复着肉身,和体内的药力相互交织,但鲜血却从百窍中淌出,将一锅药汁染成了血色!

四肢百骸中都有药力在灼烧,任天行痛不欲生,识海神魂都仿佛也燃烧起来!

“我不能死,我任天行肉身强横无双,怎么能被祭炼成人丹,被这群败类吞食!”

而就要任天行痛得快彻底失去意识,被丹火药汁炼化的瞬间,他的识海深处,忽然升腾起一缕金光,化作一个小人。

这个金光小人,长得和任天行一般无二,但神色不怒自威,俨然有大帝之相。

“咦,什么鬼魅魍魉也敢图谋我任天行的转世肉身,吾今日复苏,当斩世间一切敌!”

一股庞大无匹的意识洪流直接在任天行识海中爆炸,无数个画面在识海上空浮现,最后定格为九个最璀璨的画面,散射着宝光,拂照识海这一方天地。

其中一个画面,轰然破碎,化作无数道洪流,朝任天行袭来。

洪流之上,一位头戴羽冠的男子双手负在身后,踏浪而来。

他的身后,光怪陆离,一枚枚仙丹虚幻缥缈,宛若有万千神国在浮沉,磅礴恢弘,气冲九霄。

一丹一世界,丹道绝巅!

男子一脸唏嘘,仰天长叹:“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

天下虽大,却已无丹可炼,只得以大千世界为胚,炼制造化神丹,才可渡无尽界海,抵达彼岸!”

无数信息如潮水般袭来,让原本要彻底晕厥过去的任天行瞬间清醒,学到了众多古丹方及神功秘法。

与此同时,金光小人与余下的八幅画卷隐没在识海上空,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是什么情况?我脑海中怎么多了海量的神秘丹方和功法?

任天行一阵迷惑,然后没再多想,琢磨着可能有神秘大能路过,醍醐灌顶给了自己某些无上丹方和功法,看自己的造化了。

随后,一张古丹方显现出来,悬浮在识海上空,绽放出万道流光。

“天地玄黄丹,这……太适合绝境中的我了!”

任天行面色略带癫狂,心中开始默念天地玄黄丹的丹方。

这丹方,赫然就是一门修炼法诀,在破败中重生,可塑无上肉身。

“天地玄黄,日月盈亏,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一缕玄黄从天降,血肉涅槃战体成!”

任天行默念天地玄黄丹的无上法诀,沟通天地之力,引入一缕玄黄之气没入丹炉之中,从肉身的天灵华盖处进入,流淌四肢百骸千道经络,在药力的滋润辅佐下开始缓缓壮大,反哺躯体,破茧重生。

骨骼中的骨髓,犹如生生不息之地,开始以玄黄之力造血,新陈代谢,无时不刻保持着极致活性,百毒不侵。

原本被丹火都快烧干的血液再度奔腾不息,干涸的经络被滋润,肉身的伤口开始复苏,甚至表层化作焦炭的肌体都在这等伟力之下褪去了黑色的粉末,殷红的血肉长出,犹如断肢重生,神异无匹。

沸腾的丹汁对任天行再无任何伤害,甚至让这少年感觉在温水中沐浴,血肉中药性化作滚滚药力开始弥漫全身,在玄黄之气的催动下,一遍遍的伐毛洗髓,断裂的手筋脚筋瞬间痊愈。

沉寂数年,火山一般爆发,更有玄黄之力改天换地,任天行的肉身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宝光,玄黄战体已然入门。

炉外,肖长木发现炉内没有任何动静,寻思着任天行只怕已然被煮熟了,血肉分解,融入药汁之中,三日三夜后,宝丹便可出炉。

心中美滋滋,肖长木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壶美酒,一盘熟食,准备一边等,一边大快朵颐。

而酒刚一入喉,丹炉就倏地发出一嗡鸣声,整个炉身忽然开始剧烈的晃动,差点没把肖长木给呛死。

什么情况,这小子还没死?

不可能,药汁中窒息,还是高温烧煮,小小一个御气境的肉体凡胎,怎么可能翻得了天?

肖长木心中有些迷惑,靠近丹炉,想听听动静。

丹炉再度恢复平静,里面传来了药汁翻腾的汩汩之声。

应该没事了,这小子应该死透了。

“天行啊天行,你可不要怪师傅啊,喂你吃的药草可是为师一辈子的积蓄,都砸你身上了,自然要收回本钱啊,至于拿你炼丹,就当利息吧,等到倩儿大婚之日,我一定为你烧一炷香,也算了却我们师徒一场缘分!”

肖长木一声长叹,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慨。

兔死狐悲,何况朝夕相处的徒儿。

“不用等到那天了,你我师傅缘分,就今日清算!”一个声音从丹炉中传出,如天雷滚滚,震得肖长木耳膜嗡嗡作响。

任天行的话音一落,丹炉的炉盖直接炸裂,一道人影破空而出,直接撞在肖长木的身上。

肖长木一声惨叫,整个人腾空而起,重重的撞在墙上,然后摔在墙角下,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赫然是应该被自己炼成人丹的徒儿,任天行!

“什么?你……还没死?不可能!天行,没有人能在丹炉中活这么久,我一定是因为愧疚产生的幻觉,没错……就是幻觉!”

肖长木喃喃低语,难以置信的看着任天行。

“老匹夫,没想到吧,我任天行,大难不死!”任天行双拳紧握,额头上青筋凸出,恶狠狠的盯着肖长木,如同一头嗜血的凶兽。

“不可能,你肉身的气血已经被药力撑满,被丹火一炼,药汁一浸,必然化作一炉血肉宝丹,怎么可能没事?不但没事,似乎肉身得到淬炼,散发着宝光,难不成是我的丹方出错呢?”

肖长木面色死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段,我念头无法通达!”任天行恶向胆边生,缓缓朝肖长木逼近。

“小子,凭你的几分蛮力,也想弑师?”肖长木一声冷笑,体内的灵力开始流转。

“你也配当我任天行的师傅?老匹夫!”任天行怒不可遏,直接朝肖长木扑杀而去。

“去死吧,孽徒!”肖长木一声狞笑,一记掌心雷法朝任天行轰去。

作为御天门丹宗的长老,肖长木可是流云境的修士,哪怕不擅长斗法,但一些基本的五行法术自然也是信手拈来。

一道雷光在空中乍现,直接轰在任天行的胸口。

雷光直接散开,一丝伤痕都没有留下,任天行肌肤依旧是古铜色,甚至泛着淡淡的金光。

玄黄战体,哪怕是刚刚入门,别说是一般的法术,便是法器,都很难破防。

“拥有力量的感觉正好,可以彻底镇杀你!”任天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大笑了一声。

“不可能,你区区一个御气境三层的小修士,怎么可能在掌心雷下,毫发无伤?”肖长木一脸震惊,更多的是惶恐。

“很好,看到了你眼神中的绝望,我就是要这种感觉,让你慢慢的感受死亡降临的滋味。”任天行慢慢朝肖长木走去,如猫捉老鼠一般。

肖长木慌慌张张的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一张符纸,还没扔出去,便感觉咽喉一紧,无法呼吸,整个人也离地而起,体内的灵力和气血都仿佛被禁锢了一般,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任天行掐着肖长木的脖子,提小鸡一般的举到半空中,对着地面重重的砸了下去。

轰……地板一个深坑。

肖长木头晕目眩,感觉整个骨架子都散了,别说还手的力了,便是挣扎站起来的力都没了。

“感觉如何?老匹夫,让你把我当肉猪喂!”任天行一声怒叱,右脚狠狠的踩在肖长木的大腿上。

啪……腿骨碎裂的声音在空中响起,随后是肖长木的惨叫声。

“你这个天杀的小子,有种杀了我!”肖长木哀嚎道。

任天行对着肖长木笑了,这个笑有些莫测高深,让人毛骨悚然。

任天行抓着肖长木的断腿,拖着他朝丹炉走去。

肖长木一脸骇然,这孽徒不会是想……

“这么一炉上好的药汁,不用来炼丹确实可惜了,老匹夫,一路好走……不对,是死有余辜!”

“天行,放我一条生路吧,为师……错了,再……再也不敢了!”肖长木勉强从牙缝中挤出声音,疯狂求饶。

“放你一条生路,你们父女何时给过我一条生路?”

想起了被挑断的筋脉,被丹火祭炼的痛苦,这些年的虚情假意,当做肉猪的喂养,任天行冷冷一笑,直接将手中的肖长木仍入丹炉之中。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炼丹室中回荡不休,但也就回响了片刻,便渐渐没了声息。

大仇得报,任天行面上的凶戾与冷酷渐渐淡去。

随后,任天行没有离开炼丹室,而是盘膝而坐,继续修炼玄黄战体。

他在等,等他那位小师妹肖倩儿归来。

斩草,自然要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