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丁晓收拾好一切刚出大门就看到唐默凡依靠着出门抽着烟,早上的阳光刚好打在他的身上,他和光成为一体。

唐默凡感觉到视线看过去就见丁晓在那边呆呆的站着,他立即丢下烟头挥了挥手。

丁晓也不矜持的跑过去。

他们一起去了医院。

车停好唐默凡解开安全带发现丁晓却不动,“怎么了?”

“还是分开走吧,这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丁晓低低的声音传来。

听着卑微。

他们身份特殊,如果让外人看到谁都会想是不是唐默凡帮丁晓在医院找了工作。

“那你先下,我还得锁门。”

丁晓毫不犹豫的打开车门离开。

后视镜里丁晓的人影逐渐消失唐默凡这才下车。

这几天,他们的工作和相处模式就是一起下班,一起回家,唐默凡做饭,丁晓打扫卫生,然后他送她离开。

盛夏如约而至,这天唐默凡送完丁晓烟瘾上来。

他走大门口,恰好可以丁晓房间内灯光的地方,熟练的点燃烟。

在烟雾缭绕下,他的那张脸很缥缈。

这么多天的相处丁晓就好像是一块融化不了的冰石,他们最多的话就是家长里短,很多话都闻不出来。

看来还得努力啊。

烟未抽完,他就丢在地上,拧灭,欲离开,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他看过去。

丁晓的房门打开,一大片灯光照射出来,她也走出来。

灯光的衬托下她面目狰狞。

“我都坐了三年的牢,你为什么还不烦过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丁晓声嘶力竭邪恶吼着。

唐默凡没明白丁晓话的意思一脸茫然。

丁晓粗喘着气摇摇欲坠,唐默凡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她及时的抱在了怀里。

怀里的人脸色如白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怨恨的盯着他“你怎么了?”

丁晓揪着唐默凡的衣领,“让傅文飞出来!出来!”

原来,在她眼里,他就是那个人的手下。

唐默凡柔声开口,“你恐怕是误会了,我不认识你口中的那个人,更加不是他的人。”

“那你为什么……”

“我……。”唐默凡欲言又止说:“意外。”

丁晓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邻居一家人从外面进来,唐默凡正准备把丁晓抱进屋子。

阿姨跑过去拽着唐默凡的胳膊,“你干什么!”

“我……”唐默凡刚想解释,怀里的丁晓发出虚弱的呻吟。

“疼……肚子……好疼……”

大妈皱起眉头,“怎么又疼了?医生不是说没事嘛……”

“我先送她去医院吧。”唐默凡刚要准备抱起丁晓衣领就被牢牢的抓着,大概是用了吃奶的力气抓的紧紧的。

“药…吃药,不去医院……”

话音一落,紧抓唐默凡衣领的手松开。

丁晓彻底昏迷。

唐默凡把人放在床上。

阿姨拉开家里竟有的一个柜子,止痛片就躺在里面,她倒出了几颗药,捶成碎末把水和粉末递给唐默凡,“给她喂下去。”

唐默凡扶着丁晓的脑袋,一点点喂着水好几次全都溢出来。

“前几次喂药还好好的,这次怎么就喂不进去了?”阿姨着急的在地上来回走着,突然她灵光一闪看向唐默凡,“要不,你用嘴喂?”

“哈?”唐默凡一时间愣住,没明白大妈的意思。

“我是过来人,看得懂你们男情女爱。”大妈朝窗外使了一个眼色眼色,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张望着门内,“也不能这么白白便宜了一个这样的人。”

唐默凡想都没想一口喝下很多水,贴上丁晓的唇。

近在咫尺才发现丁晓的皮肤很糙,仿佛牛皮纸一样,干涩,枯黄,这大概就是做监狱的后遗症。

他脑海里突然闪现丁晓面孔站在走廊的尽头怨恨的瞪着他,“竟然敢把剪刀留在我父亲肚子里我一定要让你在这个医院待不下去!”

唐默凡脸色煞白,立刻离开丁晓的嘴。

此时药水也都进入丁晓的嘴里。

阿姨已经识趣离开。

屋内安静的能听到唐默凡喘息的声音。

他看着床上丁晓苍白的脸庞表情深了许多,她好像不一样……

他叹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屋内,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口插电就可以用的小锅和一套薄的可怜的被褥。

用凄惨形容都有些亏待这个词汇。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的过着出狱的半个月。

……

闹钟在六点准时响起。

丁晓犯迷糊的找着闹铃,微微睁开眼睛适应着阳光。

又是美好的一天。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各式各样的画面,混沌之间感觉有人吻她,真实的令人心惊。

床的另一边,坐起来。

吓得丁晓捂着胸口。

唐默凡瞄见说:“别捂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丁晓惊恐的声音颤抖着。

“你昨晚冲出来骂了我一顿,然后昏迷了。”唐默凡心虚的说:“作为医生,我不能不救病人,当然留下来照顾你,你的药还是我嘴对嘴喂的。”

如同五雷轰顶。

丁晓眸子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就是说昨晚那个吻是真实的?

话音未落,唐默凡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是医院的座机,他立刻接起来,对方不知道说什么,他的眉头紧锁,“先把上麻药,我这就赶过去。”

唐默凡起身传上外套就朝外面跑,坐上车了他这才记起来丁晓,进去拉着发懵的丁晓上车。

急症室里现在有重要病人,他不敢耽误,停好车对丁晓说:“如果胃疼就来找我,先走了。”

望着唐默凡消失的背影,丁晓胃突然翻涌,她捂着嘴立刻冲向一楼卫生间,吐着。

镜子中倒影着她鬓角的发丝、嘴边还有衣领都沾满了水渍,狼狈不堪。

她关掉水轮头疲惫的靠着墙缓慢滑落在地上。

怪不得那么真,原来是真的!

她想起多年前,傅文飞为了让她匹配上傅家的名号送她去进修金融行业。

因为长的漂亮被一个富二代看上,对她是群追不舍,经管她明确告诉富二代已经结婚,还是不乏纠缠。

甚至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恰好被傅文飞看到。

她被关了一周,回到进修课时大家伙见她躲着,一问才知道,傅文飞当着全教室人的面子教训了富二代。

杀鸡儆猴而已。

丁晓心里过意不去,偷偷的来到医院探望富二代。

医生说,富二代的嘴想要恢复恐怕在做美容手术。

可以想到被打的有多严重。

迄今为止都忘不掉那个男孩子见到她时的眼神。

怨恨,阴冷。

好像在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是逃出去的。

自那以后所有人都在躲着她,背地里却在传言她是个扫把星,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愿意和她相处。

那时她不过23岁的年纪。

她的眼泪顺着眼眶流出,如果,傅文飞的人就在身边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害死唐默凡。

她又无意识给别人带来危险,就像那些人说的,她就是一个扫把星。

无助的哭泣声音弥漫空荡的卫生间里,如同厉鬼。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