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炖盅交给素浣,宿妧带着素浣和心白朝啸林院走去。
身后,宿芙还想阻拦,被季嬷嬷一使劲儿按下去,噗通跪在地上,痛得眼泪直流。
“王妃说了,让奴婢看着您哭,奴婢只能得罪了。”季嬷嬷两手并在身前,面带笑意地看着宿芙泪如雨下,心里那叫一个爽。
总算把从前挨欺负的恶气出回来了!
不过心白好奇,“素浣,侧妃从前到底怎么欺负你们的?她除了嘴坏还有别的坏处吗?”
“你在太医院那种男人堆里待着,咋可能知道深宅内院的把戏哦。”素浣老气横秋地摇头,“知道为啥咱们住在最边边的舒怀院吗?因为侧妃进府那日看中了芙蓉苑,咱们小姐不同意,还被王爷罚跪在院子里,淋了雨,险些丧命。”
“这也太歹毒了些,殿下千金之躯,可不能感染风寒!”
“还不止,原本王爷每月逢五都得歇在咱们小姐的院子里,侧妃又不开心了,只要逢五,她就头疼脑热,把王爷勾过去,第二天还要过来炫耀。”
“怎么不病死她呢!”
“她那身子比钟晋侍卫还要好呢,也不知道整日咳嗽给谁看。分明是我家小姐体弱多病,那病气反倒系在她身上了,要是病气真能过给她就好了。”
素浣说得咬牙切齿,心白听得义愤填膺,可当事人宿妧却面无表情,只是有些心疼原主。
原主对秦翊渊也算爱得深沉了,她看过书房画缸里的画,除了秦翊渊,还是秦翊渊,他喜怒哀乐的样子,宿妧都画过。
可唯独没有画过爱她的样子,因为秦翊渊压根就不爱她吧。
这样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究竟哪里值得她喜欢了?
坐镇啸林院时,宿妧总忍不住盯着那盅糖水,稍微看一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秦翊渊和宿芙恩爱情深的画面。
“切!糖吃多了胖死他算了!”宿妧不屑地转动手上的毛笔,墨汁一不小心甩得到处都是,她却毫无知觉。
行,你丫的不是喜欢吗?那就让你吃个够!
她从书房找了一套秦翊渊的衣裳,虽然宽宽大大,但将袖子系紧一些还算能穿。
换好衣服,她抱起炖盅偷偷跑去厨房加了半罐子汤进去搅拌均匀,装进食盒里,从后门和钟晋打了个招呼,偷偷溜了出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宿妧大袖宽袍晃荡,一看便知道她是个姑娘,但这身衣服料子不错,也没有人敢轻薄她去,一路还算安全。
直到快到街市口,一辆马车横冲直撞地朝着宿妧驶来,她吓得两腿酸软动不了。
要命的是,马车没有车夫……
“京城街市,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当街纵马?”有巡逻的守卫追上去,刀剑出鞘声破风而来。
马车这才慢悠悠停在宿妧的面前,一只修长的手掀开帘子,露出那双漆黑星亮的眼眸,伴着慵懒的声音传入宿妧的耳中:“……官爷,是马受惊了,在下正要去丞相大人的府上,还请官爷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