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你可千万别喊我皇长孙，别忘了咱俩的约定。”
陈凡俯身将魏征扶起坐好，自己也坐到一旁。
一阵无言沉默，两人都不说话。
魏征努力消化着所见所闻，心里已是骇浪滔天。
而陈凡毕竟是第一次杀人，正好利用这段沉默的时间恢复心境。
直到过了盏茶的功夫，魏征猛地抬眼看向陈凡，目光灼灼：“你，为何要杀他？”
“他要杀我，我自然不会等死！”陈凡坦然回答，没有丝毫闪躲。
这话，当然是假的。或者准确来说，自卫反击没问题，但王晊拼命却是他一步步引导发生的。
在他的计划里，王晊最大的作用便是“传话”给魏征，而完成任务后，王晊这个“危险因素”必须被抹杀！
魏征又沉默了片刻，这才不情愿的点头：“要是他活着，便能知道他透给秦王多少消息，可惜了......不过，陈小哥你怎会知道他和秦王勾在了一起？”
“这简单啊，三岁小孩都能猜出来吧？”陈凡耸耸肩道。
魏征有些匪夷所思，轻轻拍下桌子急道：“陈小哥切莫妄言，这怎么能猜出来！”
“喏，如果你是王晊，又发现了太子遗落民间的大儿，难道不会立刻将这消息说给太子听？这可是白送的功劳，谁会傻到藏着掖着等待时机？人嘛，趋利避害是本性，所以王晊这么做，必然另有图谋。而相比于他将消息告诉太子后能拿到的功劳，谁还能给更多呢？又什么时候能利益最大化？”
说到这，陈凡住嘴，答案已呼之欲出。
只要不是真傻，便能明白李世民若能掌权，必然会斩草除根！
一个对手的儿子流落民间，那就是颗雷，也是一面旗帜，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打着“弑兄夺位”的口号扯旗造反！
所以，李世民君临天下时，将陈凡献出才会利益最大，而考虑到这一步，王晊不早早叛逃到李世民的阵营才怪！
但，这在陈凡看来简单易懂的思维，却把魏征彻底听傻眼了！
至少在此刻，这种清晰缜密的推理和对人性的把握，把一个曾跟着李密横扫天下的智者惊到瞠目结舌！
可一想到陈凡那句“三岁小孩都能猜出来”，魏征的脸顿时就黑了！
「魏征，怨念+999！」
「魏征，怨念+999！」
......
陈凡也很懵，他搞不懂这突然冒出的一大波贡献是什么原因。
但眼看着系统积分在蹭蹭上涨，陈凡真想大喊一声让怨念来得更猛烈些吧！
“魏大人，这戏也看完了，你让人处理下王晊的手尾，咱就到这吧？”
魏征长出口气，皱着的眉头终于松了少许：“王晊的事，自然不敢劳动陈公子。但太子若问起魏某是如何发现王晊与秦王勾结的，这......”
“小哥”成为“公子”，升级了这是。
陈凡揉揉额头，心道这老头也够烦的：“简单，你就说王晊想拉拢那个跟你来的侍卫做内应，你们用计埋伏他，他暴露后拼命却死了不就行了？”
魏征一愣，暗忖冯立是东宫翊卫统领，李世民透过王晊收买他倒是完全说得通！
“陈公子，魏某最后想问，公子为何宁肯隐匿民间却不回皇室？”
陈凡实在不想聊了，拉起魏老头就向门外推。
“回归皇室固然不错，但我更喜欢竹杖芒鞋轻胜马的生活。魏大人，还是快喊人来处理王晊的尸体吧。”
“竹杖芒鞋轻胜马？好诗啊！唉？陈公子你......”
没等魏征说完，陈凡已将他退出门外。
听着老头踯躅的脚步声远去，陈凡这才吐出口浊气。
而就在他准备也离开时，他突然发现王晊的袖口露出信封的一角。
等抽出来一看，信封上没有字迹，可看到信纸上那唯一的一句话后，陈凡不由陷入了沉思。
......
“大哥回来了！”
陈凡刚走进后院，一道娇影便扑了过来。
陈凡笑着揉了肉陈芷蒻的脑袋，几步便来到陈湘云的身旁坐下。
“大郎，事情可都解决了？”陈湘云一边问，一边将早已准备的凉茶递了过去。
陈凡感受到那纤指上传来的微颤，将茶放到桌上点头到：“都解决了，娘放心就好。不过还请娘把那六个女人退掉，但退回的钱暂时别动。”
“干嘛？那可是娘抵了莳花馆才拿到的！一日不还便一日生息，到时候利滚利，怎么还？”
还没等陈湘云开口，坐在另一旁捧着书的陈元就不爽的出声。
刚才的一番折腾，他已隐约猜到了那是大官，可为什么一帮子大官先狐假虎威又执礼离去，他到现在还没搞明白。
而更让他糊涂的是，这帮人貌似在围着陈凡转，这合理吗？
“二哥你少说两句吧，这大晚上的在月下看书，书都倒着拿！”陈芷蒻正好取了水果过来，抬手便塞了个苹果进陈元嘴里，然后立刻转到陈凡身侧，细心的剥起葡萄。
陈元脸色一红，急忙咬苹果掩饰尬色。
陈湘云叹声气，将几缕散乱的青丝捋在耳后：“钱可以留下，但大郎你必须说个缘由。”
虽然只有陈凡才是她亲生的骨肉，但另两个孩子都是她从小带大，已和亲生没什么差别。
所以在家里大事上，她不希望过于偏袒陈凡，以至于伤了另外两人。
尤其是今晚种种过后，那扇通往皇室的大门已被关死，接下来的生活仍要仔细算计才能维持。
陈芷蒻包好葡萄，捏着便喂到嘴边，陈凡含进嘴里，说话有些呜呜囔囔：“娘，这笔钱有多少？时限多久？”
“三千两，时限两月，两月后需还半成的利。”
两个月？几天都用不了！
陈凡心头大定，摸摸下巴开始安排：“娘，明日你便召集全馆的姐妹，然后让她们找关系最好的恩客，带着这笔钱去京城附近找乡老士绅，发动人签个万民表出来！我保证，几日内这钱便可以翻倍拿回！”
“万民表？”
“翻倍？”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生钱计策闻所未闻，要是能赚到钱，我就......”
陈芷蒻和陈湘云听得一脸茫然，陈元也没听懂，但更多的是不屑！
陈凡笑笑，暗忖家人还不知道这始于明清的大杀器有多大威力。而且，自己弄这东西可不单单是为了赚钱！
想到这，他拎眼看向陈元：“要是能赚到钱，你这读书人是不是也该叫我声大哥了？”
不知礼，无以立。这是每个读书人要遵守的基本道理。
陈凡这半玩笑半认真的敲打一扔出来，立刻便引得陈芷蒻咯咯笑出声，就连陈湘云也愁云渐去，笑着看向老二等他回答。
在一连窜的「陈元怨念+579」飚起时，陈元红着脸腾的站起：“我、我答应你便是！但你若做不到，以后家里事便听娘和我的，你不许插手！”
哎呦，反将一军？
阔以啊老二，书没白读！
“妥了，不过你先把书正过来吧，倒着读......挺费脖子的！”
陈凡话声刚落，一行标红的提示闪过：「陈元，怨念+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