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念念走出宴会大堂,好友婚礼上的幸福热闹和她脸上的笑容一并被她关在了身后那扇门里面。

这会,楼厅间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近乎寂静,却符合她此时的心境。

她淡漠地一张脸,朝电梯间走去。

电梯门开了。

在看清楚电梯里有人时,她脚停住了。

汤念念第一次知道一个男人竟然可以用神清骨艳来形容,电梯里面有三个男人,而且很显然,正倚靠在电梯墙上,听闻动静掀眼望向她的年轻男人是三人之首。

灰蓝色休闲运动套装穿在他身上,却更显他的身形修长挺拔。

另外两人就算是西装革履一身正装,也绝不会令人产生误会。

不过……这人看似慵懒随意,但汤念念并没有忽略掉他细微的异样之处。

紧绷的身体,微湿的额头鬓角,冷戾隐忍的眼神……

比起视觉上带来的直观惊艳感,这人流露出来的气势让汤念念更多的其实是忌惮!

她有非常微妙的直觉,这人极其危险骇人。

几乎是瞬间,她遵从内心本能,迅速做出应对,一边作势拿手机一边朝他们点头示意他们先行。

只是,手机刚拿出,一只大掌就取走了她的手机,她整个人更是被一股巧劲拉进了电梯。

电梯没有下行,而是上升。

汤念念僵硬抬头,落入一双漆黑不见底的深眸中,冷的毫无温度。

“汤念念小姐,我们……甚是有缘。”

这人的声音就如他的长相那般优越,过耳难忘。

莫名的寒气让汤念念下意识地拢紧了披肩,镇定出声:“不知您怎么称呼?”

她很肯定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人,可他却能一眼叫出她的名字。

景禾收回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淡淡道:“我与令尊打过一次交道,让我印象十分深刻。”

汤念念闻言,眼敛垂落,很肯定这人与她父亲有过节,她这会处境无论是巧遇还是这人有意为之,都对她不妙。

这人敢让人挟持她进电梯,就不会担心被人发现。

汤念念握紧着手包,极力让自己保持绝对的冷静和理智,寻求脱身的机会。

景禾看她一眼,眸光微闪,似笑非笑的夸道:“汤小姐似乎还算聪明,但比起聪明,你的识时务更令我欣赏。”

汤念念面色一冷,或许在所有人的眼里,从她父亲入狱的那一天起,她汤念念就是识时务的。

顶楼豪华大套里。

汤念念背贴着墙壁,不动声色打量着这里。

除了挟持她上来的那两名男子外,宽敞的大客厅内还有会议厅,数名西装革履气势惊人的男人,其中一人甚至正在为那人把脉。

结合那人的异常情况,汤念念心里生疑。

仲春收回把脉的手,扫了一眼汤念念,眼睛里流露出惊喜之色。

主子能有兴致碰女人简直太好了,比起他用金针压制药性,阴阳调和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

景禾的目光落在了汤念念身上,随手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汤念念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从进到这间屋子开始到现在这人开口,这里的人都是肃穆无声的。

这种权威和震慑力,让她后背惊起了一身冷汗。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还有事,可不可以先离开?”一开口,汤念念才发觉嗓子眼紧绷而干涸。

“我丈夫还在下面等我。”她极力镇定,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自报家门,释放诚意和满满的的求生欲。

“汇江集团华明国际总经理江颢是我丈夫。”

景禾笑了,只见他似是招小狗般动了动他的手指。

汤念念还来不及思考他是什么意思时,就被身后一股巧劲推搡着前行到了他面前。

她回头,是刚才在电梯里按着电梯的西装男人。

景禾面色平静地道:“刚才我还夸你识时务呢?”

汤念念浑身发抖,是愤怒,但更多的,是沉甸甸的慌。

“你是女人,我这会需要你,看在令尊也是个性情中人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但我希望你保持识时务的状态。”

汤念念生怕是自己幻听,将目光看向在场的其余人。

令她不敢置信的是,在场的人不仅视之为理所当然,还生怕走迟了一秒这人就改变了主意似的迫不及待的退场了。

随着门被缓缓的带上,诺大的空间里,只有她和这个男人。

孤男寡女,能做什么?

汤念念脸上血色尽褪,她缓慢站了起来,不停的后退,态度强硬坚决:“不可能。”

景禾额头上沁出一层肉眼可见的薄汗,越发显得那张脸俊美无比,落在汤念念眼里,却越发令她生惧。

他悠悠然起身,大步一跨,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近距离下,两人身高差距,十分明显。

垂眸盯着她,景禾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却毫无温度。

在她扭头想跑的瞬间,他不过轻轻一抬手,就轻易的扣住了她的后颈,犹如老鹰捉小鸡。

力量悬殊太大,她的挣扎犹显不堪。

景禾凑近她开始涨红的脸,毫不掩饰他此时的恶,“你似乎并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江夫人。”

说完,也不理会掌下的人什么反应,他直接将她摁在了墙上。

刺耳的布料嘶啦破裂声让汤念念始终紧绷的心里防线崩断了。

她漂亮的眼睛里盈满泪水。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但可惜,景禾却毫无动容。

汤念念连最后一丝尊严都放弃了:“我求你……我有丈夫,我爱……呃。”

景禾眼神微冷,大掌狠劲一扣,看她的目光犹如看死物,残酷无情。

别说挣扎了,再多几秒,汤念念恐怕就得失去知觉。

正当汤念念以为自己就此丧命时,他却松开了她。

身体拼命呼吸新鲜空气,肉体和意识却似乎短暂的分开来。

泪眼朦胧中,一股椎心疼痛让汤念念飘忽的意识回归。

如妖似魔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竟然还是个雏,江颢这人倒有点意思,记住了,我叫景禾。”

汤念念万念俱灰。

比起撞鬼,更可怕的是遇上披着人皮的魔鬼。

一切都结束。

汤念念木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波澜不惊地整理他的衣服。

全程,他连衣服都没有脱,除了被他一只手扼过的颈脖,他和她,没有任何肌肤直接接触。

甚至,他还戴了套。

说她失身于他,倒不如说她失身给了一只胶套。

这个认知,让汤念念冷静了下来。

母亲刻在她骨子里的教育,让她不会因为任何痛苦和伤害就放弃自己,更何况是珍贵的生命?

汤念念冷冷抬头盯着景禾。

却见他动作优雅且从容地擦拭着那只曾经与她肌肤有过直接接触的手。

然后,双手插兜,姿态闲适随意的令人发指。

就,仿佛他刚才不过是想方便就上了一次厕所,如此寻常和……无足挂齿!

长这么大,这是她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恨意和入骨的耻辱。

汤念念死死克制,比起刚才身体上的被侵略,这个男人这般举止才是真正刺痛了她的骄傲和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