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却转头就把卖卤肉的事先放下了。

现在天气热,她又没有冰箱,万一一开始不顺利,肉那么贵,她这点儿本钱可经不起折腾。

她就是刚才大家问到了,顺便先做个简单的市场调查而已,真要开干,也是天凉后的事了。

眼下还是继续卖她的冰棍是正经。

苏芸又接连卖了几天冰棍,收入仍然稳定而可观。

大黑——她总不能天天都叫大狼狗‘大家伙’,索性给它起了个名字。

大黑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但她一直没打听到它的主人,让它自己回家去,它又不走,也不知道是找不到家,还是因为一些原因不愿再回去?

苏芸只得把它先留下了,反正她现在养得活它,养了这么几天,也的确养出感情来了。

且看它的主人会不会找来吧。

然后,苏芸再出门卖冰棍时,就多了大黑这个“保镖”。

保镖还很机灵,知道它大只,人们多数都怕,除非苏芸叫,不然都只是远远的跟着她。

让苏芸又窝心又安心。

她卖冰棍这十几天来,有多辛苦不用说,可以说过去二十几年她吃的苦加起来,都没这十几天吃的多。

全是看在钱的份儿上,她才坚持了下来。

但辛苦她还不怕,她怕的是坏人。

她一个小姑娘,虽然这些日子身体好了不少,也晒黑了一些,还有意剪了个“假小子”发型。

可还是能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女孩儿,一个不到二十、声娇脸嫩、青春逼人的漂亮女孩儿。

她生意还好,走街串巷时还算了,到电影院、钟楼广场这些人流量大,还有不少其他小贩的地方,便难免受排挤欺负了。

苏芸的应对方式是随时带一把剪刀在身上,谁敢欺负她,她就立马跟谁拼命。

幸好,她至今没遇到过要她动剪刀的人,最多也就几句口角之争。

现在更好,她有大黑这个保镖,什么坏人都不用怕了!

这天傍晚,苏芸带着大黑回到家,一人一狗都热得快受不了了。

晚饭苏芸便没动火,把中午剩的红薯粥直接盛了,再把昨晚卤好后,一直放在冷水里湃着的肥肠切了一碟,加个凉拌黄瓜,吃起饭来。

才吃了两口,本来趴在桌下的大黑忽然站了起来,耳朵和尾巴也都竖了起来。

苏芸下意识问它,“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来了?”

大黑的回答是直接往院子里跑。

然后便是拍门的声音,“有人在吗,有人吗?”

苏芸只得放下筷子,也跟到了院子里,“谁啊?”

外面一个男声答,“听说你们家捡了一只黑色的大狼狗,我们是狗的主人,所以来问问。如果是我们家的狗,就好接它回去。”

随即是另一个音色更低沉些的男声,“疾风,是你吗?”

大黑已经在兴奋的“呜呜”个不停,尾巴也快摇上天了,还扑到门上,抓起门来。

苏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来的确是大黑的主人找来了,难怪大黑这么敏锐,又这么兴奋。

那她不是马上就要和大黑分别了?

苏芸有点儿失落了,不过还是一边应着,“你们稍等一下。”

一边开了门。

就见门口站了两个男人,目测都是一米八以上的身高,长得也都英俊挺拔,其中一个更是堪比后世那些男明星们。

大黑直接朝后者扑了过去,又跳又摇尾巴的,好不亲热。

没想到就这样一个小县城,还有这样的极品……

不过苏芸只短暂的颜狗了两秒,就找回了理智,“请问两位是怎么找到我家来的,大黑都到我家好几天了,我也一直在打听它的主人。没想到你们现在才找来,我还以为它没有主人,或者主人不要它了呢。”

两个男人中长得稍逊一筹的那个忙说,“同志,我叫徐定北,他叫陆泽煜。疾风是泽煜的狗,前些天我们有急事,去了一趟省城,没想到事情不顺利,我们多耽误了几天,泽煜给疾风留的吃的就不够了。”

“我们回来后,发现疾风果然不见了,应该是饿了,跑到外面找吃的去了。我们就立刻到处找起它来,刚才才打听到它可能在你们家,所以我们马上赶了过来。”

苏芸本来就舍不得大黑,现在还听得它的主人这么不负责任。

心里更不爽了,“你们去省城那么远,就只是给大黑留了吃的,没想过把它托付给一个可靠的人,以防万一?事实也的确万一了。而且天这么热,留的吃的第二天就坏了,也不怕它吃坏肚子?”

“这些还算了,关键你们有没有想过,会有坏人伤害它?它那天是钻排水口进的我家,我以为它是闻见我家的肉香味儿才来的,结果它一身都是伤。喏,你们自己看……都这么多天了,我还给它又是消毒止血,又是吃药包扎的,伤口都还这么吓人。”

“要是那天它没钻进我家来,或者遇上的人不是我,它可能早就死了。反正你们也不是很在乎它,要不,就把它让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当然,我不会让你们吃亏,你们开个价吧,我争取不让你们失望。”

徐定北忙摆手,“不是的同志,我兄弟很在乎疾……咳,大黑的,他和大黑一直都是同吃同住,说是把它当儿子都不夸张。这次真是没料到,以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了。”

苏芸轻哼,“徐同志,说句不好听的,你会把你没有自理能力的儿子,单独留在家里吗?这几天大黑真的很乖,我非常喜欢,请你们就把它让给我吧?”

“我保证我走到哪儿,就把它带到哪儿,绝不会让它再饿肚子再受伤,一定把它当自己的家人,说到做到,可以……”

“不好意思,同志。”

话没说完,陆泽煜已打断了她,“疾风对我非常重要,比家人还重要。这次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没照顾好它,以后绝不会了。我也非常感激同志,今天来得匆忙,只能明天准备好谢礼,再正式登门感谢同志了。”

顿了顿,“现在,我可以带疾风回去了吗?”

苏芸不说话了。

只看大黑对陆泽煜这么亲热,它这么通人性,也知道陆泽煜平时肯定对它很好很好。

而且陆泽煜看它伤口时那满脸的心疼和愧疚,也明显不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