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也微微笑道:“你说的很对,你我之间本没有半点关系,就好像姑奶奶这个称呼和乖侄孙这个称呼一样。如同硬要扯上半点关系的话,也是你那天看过我的肩膀,你不如也这样认为,你那一日不过是看到你姑奶奶的肩膀罢了,就当是一个孙子看到他奶奶的肩膀,这样便什么责任都没有了。”
晋南砚的眸子里升起一抹浅笑,悠悠的道:“你真的不用我对你负责?”
叶知秋道:“不,我当然需要你负责。”她见他的眸子里满是不解,又淡淡的道:“你把岐王府所有的钱财全部给我,你自己滚蛋,这就是最好的负责方法。”人,她不稀罕,银子,她可是喜欢的。
晋南砚褐色的眸子里有一抹无奈道:“你可还在生我的气?”
叶知秋翻了一个白眼道:“你觉得你有值得我生气的地方吗?”
晋南砚又问道:“你确定你真的不用我对你负责吗?”
叶知秋把手伸到他的面前,他不解的问道:“什么?”
叶知秋笑眼弯弯的道:“当然是岐王府的房契和地契。”
晋南砚如实的道:“我常年出门在外,又岂会将那些东西带在身边。”他见叶知秋眼眸满是不屑,又接着道:“我虽然没有带那些东西,但是我却可以先将自己抵押给你。”
叶知秋微微一怔,把他自己抵押给她?什么意思?
似是看穿她的想法一般,晋南砚又微微笑道:“我怕我自己到处乱跑,哪天跑不见了,便不能对你负责了。为了让你放心,我将我自己抵押给你,你想什么时候用都可以。”
叶知秋不由得失笑,懒洋洋的站起来,将晋南砚上下打量一番后道:“晋南砚,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耍赖皮?”
晋南砚浅浅的道:“我没有耍赖皮,而是为了让你放心罢了,你的身边还没有一个侍卫,若是遇上危险了,一个弱质女子怎么样都需要人保护吧!”他微微一笑,看着她的眼睛道:“不如我就做你的贴身侍卫,如何?”
叶知秋“呸”了一声道:“贴身侍卫,堂堂的岐王爷做我的贴身侍卫,这样的待遇就算是南诏国的皇帝都不会有,我怕用了你这个侍卫我会折寿。”
晋南砚浅浅的道:“倒不是我多想做你的侍卫,而是我欠了你太多的东西,我思前想后,觉得要将这些东西全部偿还给你,只有先做你的侍卫。”他的眸子里满是柔和的光茫,微笑着对她道:“我跟在你的身边,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只把我当成侍卫用就好。”
待晋南砚将这句话说完,她非常确定晋南砚的脑袋要么被驴踢了,要么发烧烧坏了,她淡淡的道:“你给我侍卫难道就不怕你的父王在天之灵被你气死?”
晋南砚的眸子里有一抹淡淡的伤感,语气稍稍沉重了些许道:“我上次退婚的事情,父王若是在世,定然会被我气死。父王极喜欢你,我这么守护在你的身边,父王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开心无比。”
叶知秋突然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当下将下巴一扬,傲慢的道:“我不想听你那些有的没有的理由和借口,而我对于送上门来的东西也从来都不会拒绝。”
她一边说一边朝他走去,走到他的身旁手,用一根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道:“你既然送上门来,要做我的侍卫,我更是不会拒绝,但是在你成为我的侍卫之前,还是先立下契约。”
晋南砚眉头微皱,却将她的手指轻轻推开,却微笑道:“可以!”
叶知秋从房里取过笔墨纸砚,握起笔一挥而就,对着那张纸吹了一口气后道:“你如果不同意这些条款,现在就可以拍屁股走人,若是同意这些条款,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侍卫。”说罢,将那张纸递到了他的面前。
晋南砚看都不看那张纸,直接签上了他的名字,再按上了手印。
叶知秋的眸子里打量的味道更重了些,沉声问道:“你都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了吗?”
晋南砚看着她道:“你的性格我再清楚不过,上面写的肯定是极为不合理的要求,既然已经知道是不合理的要求,不如不看。”
这次轮到叶知秋笑了,她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道:“就知道你最乖了!”
晋南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轻轻拂开了她的手,她却眉头皱了起来道:“你虽然没看就签字画押了,但是我有些事我还是得对你说清楚,从今往后,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我让你喝水,你就不能喝汤,我让你学猫叫,你就不能学狗叫……”
晋南砚打断道:“我是做你的侍卫,不是做你的奴仆,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份了些?”学狗叫,学猫叫,真亏了她想得出来。
叶知秋笑的无害道:“过份吗?还好吧!只是你若不愿做我的侍卫,也已经晚了,你已经签字画鸦了。而且想做我的侍卫的人,滔滔有如过江之卿,最最重要的是,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做我的侍卫。”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道:“我早提醒你看清楚条例再签字,是你自己要签的,最最最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对我说的话再没有半点反驳的余地了。”
晋南砚的眼里有一抹不解,问道:“什么叫我是你的人?”
叶知秋浅浅一笑道:“条例里写的很清楚,做我的侍卫除了要保护我的安全之外,还要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比如说夏天天热的时候需要彻底为我扇扇子,冬天帮我暖床……”
晋南砚微惊道:“还暖床?”
叶知秋笑的有些可爱道:“当然,你后悔了吗?”这就是现实版的南京条约,她才不管晋南砚是出于什么目地要粘在她的身边,总而言之,对于送上门让她欺负的人她从来都不会轻易放过。
晋南砚叹了口气道:“后悔有用吗?”
叶知秋笑的很淑女道:“你觉得呢?”
第二天一早,叶知秋独自去王府的后山采药,她觉得甚是奇怪,为什么卓一航中毒那么深,却还能活下来,而她遍访了王府里的所有人,却还是没有得出答案。
思索间,一阵箫声传进她的耳中,她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浅笑,这个被情伤过的男人居然还跑到这荒郊野岭来吹、箫,扭头欲离那箫声远一点,不欲管这件事情。却听得那箫声纵然停止,紧接着传来女子娇媚的声音:“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我之间,从始至终,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是极为清润的男音,声音里满是隐忍。
叶知秋嘴角的笑意更浓,原来不是卓一航一个人,还约了他的心上人,偷听也是她的兴趣之一。一个要死的人还敢爱上别人,也实在是有趣至极的事情。
她当下施展轻功落在了两人身后的树上,如她所料,卓一航的对面立着一个极美的女子,那女子应该是林若诗。
京城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只见她肤光胜雪,容颜秀丽,双眸有如一泓秋水,荡人心魄的除了姿容绝美外,还有漫婉无比的气质。
叶知秋坐在树上,用手臂撑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趣的欣赏着眼前这一幕,典型的生离死别啊!
“我一厢情愿?”林若诗垂下头,不愿他见到她的梨花带雨的一张脸,强打起精神接着又道:“一直以来,我都不明白你为何要这般对我。现在看来,还真是我自做多情了!”说罢,扭头便欲离去。
卓一航强忍着自己不去拉她,却还是忍不住轻唤道:“若诗……”
林若诗停了下来,等着他的下文。
卓一航顿了半天后终是道:“我并不适合你……”
林若诗回过头来扑到他的怀里道:“适不适合我不是你说了算!航,不要离开我,我不要去皇宫!我只想一辈子陪在你的身边!”
卓一航的身体僵在那里,他咬着牙将她从他的怀里推开道:“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了,不再爱你了!”他的语气很冷,冷的好像真的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是叶知秋却能从他的眼里看到浓浓的深情,这个别扭的男人还有如此深情的一面,实在是让人唏嘘。
叶知秋摇了摇头,这个可怜的女人看来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几乎忘了你已经定了亲,马上就要迎娶南诏国的楚郡主了。”林若诗凄然一笑,“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林若诗说完之后,满是凄苦的欲掉头离去,她才一扭头,便见一个素衣女子面带纱巾双手环胸站在她的面前,那女子的眼里满是晒笑。
林若诗心里气苦至极,却依旧极有礼貌的道:“姑娘,请让一下!”
卓一航一见到她,黑眸之中升起了一抹不奈,冷冷的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叶知秋的眉头微微一皱,有些凄婉的道:“你不是约我在这里见你吗?怎么又这样问我?”她看了一眼林若诗后又满是疑虑的问道:“她是谁?”
卓一航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做你该做的事情去。”
叶知秋的眸子里满是委屈道:“你平日里对我百依百顺,今日里怎么这么凶,难道是因为她吗?”她的手指着林若诗,声音微抖,听起来伤心至极。
林若诗一时不明白她的身份,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她。
卓一航的脸色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阴沉的吓人,叶知秋却似没有看到,可怜兮兮的道:“航,你我在一起已经有三年了,你怎能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就这样凶我!”
就算林若诗是笨蛋,也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她扭过头看着卓一航道:“她是谁?”
卓一航瞪了一眼叶知秋,叹了口气道:“她是王府里的大夫,前几日……”他本想说前几日她被卓远舟送到青阳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