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干听得忆霜的话后,又见到楚明帝这般的表情,不由得朝忆霜多看了两眼,却见她依旧低眉顺眼,娇娇怯怯,只道是她误打误撞说中了楚明帝的心思。他忙道:“臣只不过是觉得薜小姐容貌出众,与七皇子相配,实在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这句话说完,楚明帝的脸色才稍缓。

忆霜低头又道:“忆霜多谢相爷美言,但是方才相爷说我爹爹有罪,忆霜认为若家父有罪的话,相爷只怕也难脱干系。”

乌干听得她的话,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方才在她的面前吃了一记暗亏,此时听得她又说起这件事情,心里暗暗升起提防,正色道:“薜将军战事失利,与本相又有何干系。”

忆霜轻声道:“大楚曾有明令,女子不干政事,若非此事重大,又事关重大,忆霜实在是不敢提起。相爷若让忆霜细说,还得请皇上不要降臣女的罪!”不管怎样,先堵住这家伙的嘴再说,免得他到时候又给她冠上莫名其妙的罪名。

楚明帝难得见到乌干吃瘪,心中大悦,见忆霜看起来懦怯,声音也小,但是思路敏捷,他的眼里不由得又生出一抹趣味,当下哈哈大笑道:“朝中虽有明令,但是薜将军是你的父亲,你为他辩驳是父女情深,如此孝心,朕不会治你的罪。”

楚莫离听得忆霜的话,眼里也升出一抹趣味,虽然知道她与传闻相差甚多,却也没料到她如此机敏,还未说话,便已将众人的嘴尽皆堵上。心里不由得升起一抹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忆霜朝楚明帝轻身一福道:“忆霜谢过皇上。”她又缓缓的走到乌干的身边道:“家父出征前,曾告诉忆霜,当时爹请求皇上带兵三十万迎敌,可是相爷却说大魏乃乌合之众,只让爹爹带二十万兵马出征。这一仗原本就是以少打多,忆霜不懂兵法,却也知寻常人打架也要讲个旗鼓相当,这兵力一悬殊打起来便已吃了暗亏。”

乌干朗声道:“大魏地寒物稀,原本就不足为惧,薜将军又久战沙场,以二敌三当有胜算。”

忆霜抬起头看着乌干道:“忆霜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不懂兵法,却也知相爷此言差矣!寻常人打架,若是武功高强者,以二敌三,不是难事,但是战场之上,却不再是简单的以二敌三了,而是以二十万对三十万!”她的眸光悠悠远,接着又道:“再则相爷相必也看过拔绳出赛,双方若都是精壮男子的话,一方是二十人,一方若是三十人,敢问相爷,谁胜谁败?”

这个比喻,简单明了,三岁小孩都能回答。

乌干一时语塞,喃喃的道:“此次派兵,是经过皇上同意的!”

忆霜不再若方才的娇怯,而是朗声道:“相爷的意思是这所有的过错都是因皇上而起?”

乌干不由得面色耳赤,朝楚明帝跪下道:“薜小姐在这里胡说八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楚莫离见忆霜轻轻松松的便将乌干给绕了进来,眼里又隐隐有一抹担忧,却又升起一分惊喜,他虽然早知道忆霜伶牙俐齿,却没料到她也极俱辩驳之才,她的身上实在是有太多的惊喜。难得看到乌干这副模样,当下也朗声道:“相爷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楚莫离的眸光转厉,看着乌干道:“莫不是相爷也认为这次战事失利你也难辞其咎?”

忆霜听得楚莫离的话,心里甚是想笑,看来落井下石是每个人都会的。

楚明帝虽然昏庸,却也不是笨蛋,见忆霜绕了个圈,居然把老奸巨滑的乌干也给套了进去,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这个薜忆霜与她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是相差甚远,当下故意刁难道:“人言虎父无犬女,朕今日里终于得见。只是薜将军兵败事小,却让五万将士命丧冰沙城是事实,这件事情朕不得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