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一行,有南派和北派之分。

北派善用“巧力”,盗洞的形状直接关乎着盗墓的成败,“方口形”的盗洞就是北派所创,对山形走势很有研究。

南派喜用“巧技”,一般都是通过祖传的经验和探穴方法,还总结出了望闻问切四种绝技。

再说风水师,北派以八卦峦头二十四山向为主,南派是以玄空纳气三元九运为主。

说的简单点,北派善观山,南派善望气。

为什么扯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让大家有个大概了解,主要还是说说我自己的来历。

我叫田成留,名字出自《葬经》:盖生者,气之聚,凝结者成骨,死尔独留。

人家取名都是从唐诗宋词,诗经楚辞里面选,我这根据葬经起的名,怕是独一份。

名字是我爷爷取的,说是可以帮我过一次生死劫。

我家世代就生活在北方的一个小山村,号称三燕古都的龙城,丘陵地带,山很多,十年九旱。

我太爷爷是灰八爷,也就是盗墓的,我爷爷是北派风水师,在一次参加南北风水师的斗技中胜了我奶奶一筹,顺道把我奶奶也给拐来做了自己的媳妇。

有人说风水传男不传女,那只是一般的情况,其实还是有不少女风水师的。

我爸和我二叔,既不会盗墓,也不会风水堪虞。

因为我爷爷说他们如果学了,我们田家就该绝后了。

不过到我这里,倒是百无禁忌,刚学会走路不长时间,就跟着我爷爷奶奶四处走。

累了,我爷爷就把我放在背篓,一边走,一边给我讲解各种阴阳风水知识,墓葬的结构什么的。

正常如果按着这个方向发展,集合南北众家所长的我,怎么也能成为一代风水名师。

可命运,就在我十二岁那年发生了转折。

那天大半夜,我从睡梦中惊醒,听到院子里正在发生争吵。

“人有人道,山有山规,那山不能去,你们请回吧!”

爷爷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明显有些怒意。

“田老狗,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找上你,是瞧得起你!”

“接了这一单,你几年都不用再干活了,傻吗你?”

我一听就来了脾气,下了炕抄起七星剑就冲了出去。

“你说谁傻呢!”

“哪来的疯狗,到家里乱咬人!”

借着月光,我看到院子里站着四个人,其中有两个,还是蓝眼睛白皮肤的外国人。

“你们走吧,此事我不会答应的!”

爷爷甩下一句话,转身拉着我进了屋。

九岁的时候我奶奶去世,从那以后我就和爷爷在老屋住。

我二叔在城里,我爸妈在村东头新盖的房子,是我爷爷让他俩搬的。

“田风,这事你躲不掉,我就不信你不答应!”

人走了,我愤愤不平。

“爷爷,怕他们作甚,敢对你无礼,先揍他们一顿再说!”

“那个满脸横肉的死胖子,虚的很,脸上外红内黑,一看就是纵欲过度,命不久矣!”

爷爷一脚踢向我的屁股,虽然被我灵活躲开了。

“你个小屁孩,懂毛线,别瞎说!”

“这事和你没关,别乱搀和,知道吗?”

我说的,也就是玩笑话,没想到却一语成谶。

不仅那胖子死了,我爷爷也因此送了命……

我白天上学,晚上才回家的,期间那波人又来了几次。

村里人和我说的,我问我爷爷,他也不告诉详情。

直到一周后,我放学回家吃了爷爷做的药膳,不久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在我爸妈的房子里,已经到了早上!

“我爷呢!”

“成留,你爷爷带人进山了,过几天才能回来。”

“这几天你就别回老房子住了,在我们这里。”我爸说道。

“和谁进的山,那伙人吗?”

“你爷没说,应该是吧,成留,你别担心,以你爷爷的能耐,没问题的。”

我爸不懂风水阴阳,他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一点事都没有,爷爷为什么要在药膳里下药把我迷晕?

他就是怕我非要跟着一起进山!

“我爷带人去的哪座山?”

“应该是嘎拉山。”

当下心里一沉。

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去过这座山。

有一次好奇,想要偷偷去看看,结果还没进山就被我爷爷发现一顿胖揍。

我穿衣服就要走。

我爸赶紧拉着我:“你要干啥去?”

“我去上学!”

“上什么学,你是不是要进山?你爷说了,等他回来,绝对不能让你去!”

“爸,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的本事这些年也不是白学的!”

在我爸妈强烈的阻拦下,我没去成,但是我坚持在出山口等着我爷。

他把我二叔都从城里叫回来了,轮番看着我,就怕我偷偷溜进山里。

一天,两天,三天……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

直到第八天晚上十二点多,我坚持不住昏昏欲睡之时,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我被刺激的猛的睁开眼睛,发现我爷从山里出来了!

只有他一个人!

“爷!”

我跑过去,直接抱住了他的身子。

“好凉!”

时值炎热夏日,爷爷身上却像冰块一样冷,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爷爷,你没事吧?”

“别吓我!”

我不敢往那方面去想,但是爷爷看起来,确实不对劲。

“成留,爷爷没事。”

爷爷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回去后,爷爷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让我去村头的小卖店给这个号码打电话。

“你就说时间到了,让他们来吧。”

“什么时间到了?”我不知道爷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去打电话就行了,别多问,现在就去。”

电话打通,一个男的接的,听完沉默了一下,才回应道:“我知道了,谢谢!”

过了三个多小时,天还没亮,我家就来人了。

奔驰,越野,路虎,来的都是豪车!

从车上下来的人非富即贵。

爷爷不让我们在屋里待着,都给我们赶了出去。

窗户紧闭,拉上窗帘,只开着一扇门。

那些人进去,出来。

有的愁眉不展,有的喜气洋洋。

我想凑近听听爷爷和那些人说了什么,可是刚动步,他马上就能察觉到。

“嗷”一嗓子给我骂回去。

一连三天,我家来了三拨人。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爷爷才喊我进去。

“成留,你自己进来。”

我进屋,好像进入了冰窖,温度已经无限逼近零下了。

坐在椅子上的爷爷,皮肤青紫,满脸尸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