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下来的话,我还没说出口,外面就忽然乱了套了。
村里的狗,在疯狂的叫,家禽也不消停,听这声音,它们彷佛是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惧的东西似的,在扯着脖子喊。
声音异常的尖锐,凄厉!
“蛇,好多蛇!”
有村民大喊。
与此同时,我体内的马腹也出现了异动。
“田成留,你以为你一个小娃子,就能关住我?”
“做梦!”
“等我出来,不止是你的家人,包括全村的人,都得死!”
“这是我送给你爷爷的一份大礼!”
我推开门,也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
到处都是蛇!
粗细不同,长短不一,颜色各异,成千上万,根本数不清!
地上,树上,房顶上,密密麻麻的。
而这些蛇,在看我出来后,都齐齐的向我吐着信子。
“我的妈呀,成留,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张有福跑到我家门口,一看我家的蛇居然比其他的地方还多,顿时被吓的不敢进来了。
“成留,这……它们要干嘛?”
我爸也被吓的说话都在打颤。
此时,天色阴沉,格外的压抑,村里的人和动物,都瑟瑟发抖,好像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样。
本来,我以为,这是马腹搞的鬼。
但是,当我看到那两条大蟒蛇出现的时候,瞬间明白了。
“不用担心,它们没有恶意。”
蟒蛇所到之处,其他的蛇自动靠向两边,让出一条路。
在大家的恐惧和震惊下,蟒蛇进了家门,来到我面前。
其中一条蛇,立起身子,保持和我直视的高度,对着我吐信子。
我伸出手,放在它的头上,闭上双眼。
片刻后,不禁苦笑:“原来,爷爷早已料到这一切。”
“好,我知道了,我明白该怎么做。”
蟒蛇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蛇群来的快,去的也快,没过多长时间,就一条不剩了。
“给大家添麻烦了,没事了哈,都散了吧。”
我转身回了屋,关上屋门。
“儿子,你要做什么?”
我妈彷佛预感到了什么,神情不安的看着我。
“噗通!”
我双膝跪地,语不惊人死不休。
“爸,我要断绝父子关系,从此和田家,再无任何瓜葛。”
我爸愣住了。
二叔先反应过来。
“成留,你说什么昏话呢!”
“你爸妈就你一个孩子,断绝父子关系,你以后让他们怎么生活!”
我无奈摇头:“二叔,我想活,你们想活,村子的人想活,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我爸弯腰,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一瞬间,他好像一下老了十岁。
“儿子,真的要这么做吗?”
“嗯。”
听我这么说,我妈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伸出手把我紧紧抱住。
“儿子,以后我们都不能联系,也不能见了吗?”
“是的,妈。”
我想再多陪家人一会,但体内的马腹却不给我这个时间。
一体双魂,我怎么想的,要怎么做,他也能感受到。
他在我体内,近乎疯狂的咆哮着。
“田成留,你疯了!”
“你为了不让我报复他们,竟然要和他们断绝血脉关系!”
“你好狠!可你这么做,你们田家一脉,就完了!”
我松开母亲的手,在桌子上拿起一个碗,接了半碗清水。
划开手指,在碗里滴了三滴血。
一滴表父,一滴表母,一滴表田家老祖宗。
“爸,妈,你们也滴一滴血进去。”
父母纵有不忍,还是照做。
水乳交融,血脉相连,可惜是最后一次了。
我在地上画了一个阵,拿起碗,口中念咒。
阵起,碗碎,血脉里和家人联系的那根弦,断了。
顿时间,我心里,空落落的,无处安放。
从今以后,我田成留,将是一个无根的人。
因果不累人,全系己身。
那么以后,就算那马腹出来,想要伤害我的家人,也要承受莫大的因果。
“田成留,你能保护他们一时,保护不了他们一世。”
“等我出来后,早晚有一天,会把他们杀掉!”
马腹仍在不断的冲击牢笼,想要突破而出。
“你出不来!”
断绝父子关系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我要用田家气运来镇压它!
“你们在屋里待着,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儿子……”
“以后,叫我成留。”
关系断了就是断了,他们不能再叫我儿子,我也不会再叫他们爸妈。
走出房门,我来到了院子里的一棵枣树下。
这棵枣树可有年头了,比我的年龄还要大的多。
“对不住了。”
我在枣树四周布阵,贴符,以其为引,将田家气运灌注己身,借以加固困住马腹的牢笼。
“你妄想!”
“狗崽子,放我出去!”
马腹在那嘶吼,咒骂。
只见,大风呼啸,草木枯萎,树叶凋零,田家气运,牵连着整个村子的气运。
在枣树的上方,凝结出了一片霞云,那是气运之力。
通过枣树,灌注进我的体内。
牢笼被加固,马腹也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是出不来了。
“你们田家人,都是疯子!”
“田成留,算你狠!”
我沉入心神,看着被关着的马腹。
“不疯魔,不成活,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彻底消灭!”
马腹挑衅的看着我:“那咱们就拭目以待,看谁先死!”
“咔嚓!”
随着最后一丝气运之力,注入我的体内,枣树也从中间裂开,完全没有了生机。
枝干已经变成炭一样的黑色。
“噗!”
我刚想拜一拜枣树,感谢它的付出。
毫无征兆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血,是黑的!
右侧腹部,突然又痒又疼。
我掀开一看,当下心里一沉!
只见那里,有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黑色,上面还长着白毛。
我中了尸毒,而且,已经开始发作了!
“哈哈哈,田成留,就算你借用了田家气运,又怎么样?”
“你就要完了!”
马腹语气很猖狂。.“成留!”
我妈他们看我吐血,也从屋里跑了出来,我忙把衣服放下。
“你没事吧,怎么吐血了?”
我转过头,我妈忽然停下脚步,有些惊恐的看着我。
“这……成留,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不知道眼睛有什么变化,但我大概猜到了。
现在我身中尸毒,肯定会有所表现。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这只是施展阵法后的副作用而已。”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安抚了下他们。
然后跑进屋,进了自己的房间,直接把门关上。
只见镜子里,我的眼白上,出现了很多黑色的丝线,看着很诡异。
门外传来我父亲的声音。
“成留,就算我们现在不是父子,但也算熟悉的人吧?”
“有困难搭把手,总没问题吧!”
我爸说的没错,但他帮不了我。
如果尸毒早点发作,我有把握清理掉。
可现在才出现症状,说明已经侵入肺腑了。
这很有可能,是在嘎拉山尸阵的时候,中的招。
“和我一起进山的那些人,你们去看看,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我这里不用管。”
“我要收拾一下东西。”
“都去,屋里别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