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福,柱子哥,田大叔他们肯定是没事的。
如果他们也中了尸毒,早就发作了,不会等到现在。
因为我的身体素质比他们强,所以才会拖了这么长时间。
让他们去查看,目的是要把人支走。
等他们离开后,我开始处理腹部下方已经长毛的皮肤。
先是内服解尸毒的药,然后倒了一盆热水。
再用灶坑烧火,把刀烧红。
在这个间隙,我又在伤口上涂了可以局部麻醉的草药。
医院用的麻醉剂,基本都是皮下注射的。
我现在没有那个条件,而且也不利于我接下来的行动。
一切准备就绪,我把门窗都关上,屋门在里面放上门栓。
脱了衣服,嘴里咬着一块木头,拿着烧红的刀,开始割已经尸化的腐肉。
很疼!
尽管我抹了麻药,还是能感觉到明显的疼痛。
不止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有心理上的。
自己割自己的肉,这需要非常强的心里承受能力。
大脑会自动给你发出疼的指令,让你停止它认为的自残行为。
豆大的汗珠从我头上滴下来,很快地上就湿了。
腐肉必须要割干净,不然还会快速蔓延的。
这就不可避免的会碰到新鲜的嫩肉。
如果嘴里不是咬着木头,估计这会儿,牙齿已经把舌头咬断了。
腐肉割完,我人已经快虚脱了。
在伤口上敷上药,用纱布缠上,总算是舒服一点。
我对着镜子看了看,眼神也恢复了正常,黑色丝线已经褪去。
但我知道,尸毒还在我体内。
我现在做的这些,只是延缓了毒素的发作,治标不治本。
曾经我和爷爷在外行走的时候,遇到过一伙手艺不太精湛的盗墓贼。
其中有个人,就在开棺的过程中,染上了尸毒。
最后没有救过来,在他尸化后完全丧失理智的时候,我爷爷送了他上路。
连尸体都烧了。
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我仔细想了想。
有一个人,他也许能救我。
捞尸人,薛善。
说到捞尸人,就不得不提到一部书《金篆玉函》。
相传,黄帝和蚩尤的那场大战中,起初是蚩尤占据上风的,后来,黄帝被九天玄女授予天书,打败了蚩尤。
战争结束后,黄帝让仓颉造字,然后将九天玄女授予的天书内容记录了下来,就是《金篆玉函》。
之后,姜太公又从昆仑山中得到这部书,于是助周伐纣,让周王朝延续了八百年的统治。
战国时期,鬼谷子也学习了此术,让他当徒弟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将相之才。
苏秦,张仪,孙膑,庞涓,都是在史书中留下浓墨的人物。
再往后还有张良,诸葛亮,郭璞,杨筠松,刘伯温等等。
《金篆玉函》就像一本祖书,由此延展出很多分支。
道家五脉,山、医、命、相、卜。
我这一身南北风水术,还有我太爷爷的摸金门道。
包括捞尸人,都离不开《金篆玉函》的影子。
而捞尸人,又属于比较特别的那个,因为他们传承的是“尸”篇。
因为历史的发展和术法的特殊性,相比于其他脉,现在真正的捞尸人已经很少了。
在大江和大河附近,会有捞尸队,但真正拥有捞尸人传承的,极为少见。
薛善,是我认识的一个捞尸人。
但是也多年未见,没有联系过了。
我没有他的手机号,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不过,虽然我不知道,但有个人应该知道。
那就是棺材铺的老板——赵爷爷。
我爷爷出殡的时候,他还来了。
赵爷爷的联系方式,我也没有,我决定直接去找他。
不等我爸妈他们回来,我就走了。
本想留一张纸条,想想还是算了。
现在,我和他们接触的越少越好,否则就是在害人害己。
避免遇到其他村民,我走的是山路小道,出村的时候,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等我赶到棺材铺的时候,天已黑。
赵爷爷的棺材铺,在丧葬用品一条街,只要太阳一落山,这里所有的店铺,都会关门。
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做死人生意,阴气重,如果晚上开门营业,来的顾客,可能不是活人。
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谁也不愿意染上晦气。
赵爷爷的棺材铺,在一条街的尽头,一个角落里。
为什么我知道他们晚上关门还来呢。
因为他们家就在这里。
他们家,是老式的那种砖建的二层楼,一层是棺材铺,二层就是住的地方。
赵爷爷年纪大了,现在是赵大叔接了班。
赵大叔在市里有楼,老婆孩子住在那,他一周回去一次。
此时,楼上的灯是关着的,他们应该是睡了。
我敲了敲门。
“打烊了,想买棺材明天再来吧!”
赵大叔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赵大叔,是我,田成留!”
二楼传来床板动的声音,过了一会,窗户打开了,赵大叔探出头来。
“成留,这么晚了,你是有什么事吗?”
“赵大叔,我身体出现点了状况,我想找捞尸人,薛善。”
“你稍等一下,我下去给你开门!”
很快,棺材铺的门开了。
“成留,进来说!”
“叮当当,叮当当!”
我半只脚刚踏进门,挂在门内右侧墙上的铃铛,就响了起来,无风自动。
“成留,你!”
赵大叔回头,一脸警惕的看着我。
“赵大叔,我没有被附身,我中了尸毒。”
掀开衣服,我给他看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
这不是普通的铃铛,名叫验魂铃,法器的一种。
如果不是人类,它就会响。
宽泛的说,我现在还是人类。
但严格说,已经不是了。
首先,我体内有凶兽残魂,因为正常人都是一体一魂,而我是一体双魂。
还有就是,我中了尸毒,躯体处于正在尸化的过程中,自然不算是普通人了。
“成留,你怎么会中这东西?”
“进嘎拉山的时候沾染的?”
赵爷爷拄着拐,从楼上下来了。
“不好意思,赵爷爷,打扰你们休息了!”
“就是进山的时候弄的,只是我没想到,今天才开始发作。”
赵爷爷走过来,抓住我的手,给我把脉。
眉头越皱越紧。
“要是寻常的尸毒,我们也有一点手段,可以帮你驱除。”
“可嘎拉山,实在是无能为力。儿子,快去联系薛善,希望薛师能接到电话!”
“赵爷爷,您知道他的住址吗,我直接登门去找吧。”
赵爷爷摇头:“他老房子在哪,我倒是知道,但他居无定所,一年也未必回去一次,还是先电话联系一下吧。”
“但他有时候会在深山老林里,那里没有信号,他也接不到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