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定定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冯锦和陈琳对视了一眼,皆都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陛下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朝堂上的大事,多少大儒名士都解决不了。

现在竟然把希望放在区区一个童生身上。

“徐兄!”

林安沉吟了片刻,先问了一句:“你说的这些贪官污吏,是特指某一个,还是将全天下的贪官都包含进去了?”

女帝听出他是要给出不同的解决方法,稍微想了想,便直接说道:“你就当他们是一个团体吧……”

“是一股极其强大力量,强到连当今皇帝也不敢缨其锋芒!”

林安意味深长的斜了她一眼。

一个酒楼老板!

竟然在暗搓搓的对付彩朝廷高官!

她怎么敢的?

除非……

她并不只是一个商户那么简单。

或许……

是某个大人物家里的千金小姐,想帮着父亲对付政敌?

林安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这个想法,却并未表露出来,笑吟吟的说道:“如果只是针对一个人,就需要特定的阴谋……哦不,是特定的策略!”

“可如果是对付一个团体就简单多了!”

“千言万语都可以化为八个字……”

女帝急忙追问:“哪八个字?”

林安脸上满是自信,重重敲了敲桌子,掷地有声道:“分而化之,逐个击破!”

听到这句话,女帝顿时大失所望。

林安的这八个字,虽然也称得上是老成持重!

可基本上……

没什么大用。

那群朝臣以首辅马首是瞻,这么多年来,早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哪那么容易分而化之?

真那么容易的话,他早就用功名利禄将那些重臣拉拢过来了。

她轻轻蹙着眉头,说话的语气都平淡了许多:“还有其他办……”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安打断:“勾引他们老婆,利诱他们的孩子,掌控他们的罪证,先搞乱他们的家族,让他们陷入内耗和内斗之中自顾不暇!”

“这时候再对付他们,就容易多了!”

此话一出!

女帝顿时双眼大亮。

就连冯锦和陈琳,看向林安的目光中都闪过了几分异彩。

这般阴损的下作手段,这般无耻的行事风格!

听起来真的……很爽啊!

女帝不在乎手段脏不脏。

只要有用。

什么办法她都能接受。

或许……

朝堂上那些老东西,就需要林安这么一个小人来对付呢?

“接着说!”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林安,追问道:“具体要怎么做?”

林安自信一笑:“真想搞死他们的话,往他们府邸上安插点女探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能勾引这些贪官就去勾引贪官,勾引不了就勾引他们家嫡子,不上钩的,可以怂恿嫡子勾引后院的姨娘!”

“家里若是有女儿,就安排个穷书生和对方相亲相爱,争取早日把这些千金小姐忽悠的离家私奔!”

“喜欢钱的,就去偷了他们家中的宝库,喜欢字画的,就一把火烧了他们的书房……”

“总之,就是要把他们后宅搞的乱七八糟,让他们心力交瘁无心政事!”

“无心政事了就免不了要犯错,犯了错……自然就有把柄落在我们手里了!”

“有了把柄,我们不就可以站在大义上,对他们为所欲为了吗?”

这一番话,直听的女帝和冯锦陈琳瞠目结舌。

毒啊!

太毒了!

这人怎么说都是能写出《凤凰台》和《行路难》的才子。

行事作风怎么这么不要脸?

尤其是冯锦,看向林安的目光中,第一次多出了浓浓的惊叹和赞赏。

就这无耻下作的劲,还参加什么会试考什么进士啊!

直接进宫来做咱家的干儿子多好。

绝对能继承咱家衣钵,将锦衣卫用的出神入化。

女帝俏脸微红,紧紧握着拳头,死死的盯着林安:“若是交给你,你能把这件事做好吗?”

林安矜持且冷漠:“我是读书人,做不来这等阴损事!”

女帝又一次皱起了眉头:“可……”

林安突然唏嘘一叹:“其实吧,这些手段虽然有用,可终归还是太繁琐了些,而且从布局到初见成效,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女帝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紧张:“你还有其他办法?”

林安理所当然的点头:“自然是有的,只是难度比之前的法子大了些!”

女帝心中暗笑。

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难度。

可若是朕想做的话,可能就会容易许多。

“反正只是闲聊,说来听听!”她饶有兴趣的追问道。

林安神秘一笑:“不知徐兄可曾听过一句话?”

“哪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女帝浑身一震:“你的意思是……”

林安重重点头:“没错,我就是个这个意思!”

陡然间,女帝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一直以来,她都是在朝堂上,堂堂正正的和那群老家伙正面争锋。

从没想过要不择手段!

更没想过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们下狱。

可现在林安把这几句话说出来后,她……疯狂心动啊怎么办?

“但是不能做的太明显!”林安笑道:“证据链要做足了,最起码不能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栽赃陷害!”

女帝定定的看着林安:“具体该怎么做?”

林安耸了耸肩:“某个贪官家中后院埋了大量的兵器,这不是明显准备造反吗?这不得赶紧去禀告陛下?”

“又有某个贪官家中后院藏了几件龙袍?这也是准备造反啊,还是得赶紧去禀告陛下!”

“又又有某位贪官的犬子和狐朋狗友整日飞鹰走狗,好哇,这不是结党营私吗?你们是想造反吗?”

说到这里,他见女帝面色泛红,不由停了下来,奇怪的问道:“徐兄,你为何这般激动?”

“咱们只是随便闲聊,你不会当真了吧?”

女帝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烈,顿时捂嘴轻咳了一声:“就算当真了,我也没实力做这些事啊!”

“不过我总算知道,之前你为何要遮遮掩掩不肯明言了!”

她笑的眯起了眼:“就凭你刚才那番话,只怕全京城的读书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此人绝对是士林之耻!

若是被那些读书人知道他行事作风如此阴损!

不知道还会不会对他所作的那两首诗推崇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