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撇了撇嘴:“刚才我已经说了,这些话出自我口,入得你耳!”
“出了你们酒楼大门,我一个字都不会承认!”
“到时候我依然是根正苗红的士林中人,更是异军突起,即将闪耀整个大乾的文坛巨匠!”
如此不遗余力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此人的脸皮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何会厚到这种程度?
不过……
倒是越看越顺眼了。
“放心吧,我不会到处乱说,更不会刻意败坏你的名声!”女帝笑着说道。
林安点了点头:“最好如此!”
他看了看空荡荡的桌子,突然转头看了冯锦一眼:“你们东家,是准备请我喝西北风吗?”
“啊?”
冯锦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之前为了顺利把他带过来,说了东家准备请他吃酒!
可这林安到了之后,陛下就一直拉着他说话。
哪有时间给他准备酒菜?
将事情说了一遍后,女帝乐不可支,当即大手一挥:“去,准备一桌最丰盛的酒菜!”
林安这才满意点头,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了起来!
见他吃的开心,女帝状若随意的问了一句:“我听说了你的事,那什么范家,区区一介商贾,竟然把你赶出了家门,简直有眼无珠!”
“你可对她们心怀恨意?”
“若是有报复范家的计划,也可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的上忙!”
林安擦了擦嘴,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报复?为什么要报复?”
女帝一愣!
这家伙刚才说的头头是道!
怎么轮到自己的事就畏畏缩缩了?
林安轻笑一声:“她们因为我之前太过没用,所以才把我赶出来!”
“那我就偏偏要做人上人!”
“你猜,范家这等功利之人,若是看到我一步步成为她们攀附不起的存在,会痛苦到什么程度?”
说到这里,他啧啧叹了两声:“人啊,最痛苦的从不是求而不得,而是明明曾经手握珍宝,却因为自己眼盲心瞎,把这等珍宝当垃圾给扔了出去!”
这便是杀人诛心吧?
女帝呆呆的看着林安!
怎么都搞不明白,这货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怎么就能黑到这种地步?
“所以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让自己越爬越高,他们自然便会让自己坠入泥潭!”
吃饱喝足后,林安就起身走人了。
女帝也没拦着!
她出宫大半天,也是时候回去了!
马车上!
她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低头沉思。
一直到回了养心殿,她才突然问了冯锦一句:“冯锦,你觉得林安此人如何?”
冯锦想了想:“有想法有能力,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绝对称不上是什么道德君子!”
“此人或许可用,但若手握太大的权柄,或许会生出不臣之心!”
不臣之心……
这四个字很严重。
就是说,如果有朝一日林安位高权重,或许会造女帝的反。
女帝却摇头失笑:“他虽不是个好人,朕却看得出来,他没那么大的野心!”
冯锦急忙说道:“奴才眼力自是不如陛下的!”
女帝又看向陈琳:“你呢?怎么看?”
陈琳犹豫了一下:“奴婢觉得,陛下需要这么一个人,搅动一下朝堂局势!”
这句话正中女帝心思。
她幽幽叹了一声:“朕的确需要这么一个人!”
“这朝堂,宛若一潭死水,或许被这样的人搅动一下,才有可能焕发新的生机!”
“所以,他必须在此次春闱中金榜题名!”
“而且必须要名列一甲,如此朕才能名正言顺的将他留在京城!”
……
范若楚回到家的时候,范家一群下人正热热闹闹的争论着什么。
她从旁边路过时,还时不时能听到林安这两个字。
范若楚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从把林安赶出家门那一刻开始,她就明令禁止任何人再提起这个废物的名字。
现在这群人如此大张旗鼓的把这个名字挂在嘴边,是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怜花,让他们闭嘴!”
怜花气呼呼的说了一声:“是!”
范若楚把林安赶出去的时候,她吹了不少耳旁风。
她甚至比范若楚还要讨厌林安。
毕竟范若楚若是能嫁个能力出众的人,她身为贴身丫鬟,自然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稍微努力一下,没准就能成为姑爷的妾室,最起码以后不用再做伺候人的活计了。
这些该死的下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讨论林安,这意思不就是她做错了,把林安赶出去就是十足的蠢货行径吗?
“你们全都闭嘴!”
她气冲冲的跑到那群下人面前,双手掐腰,趾高气扬的骂道:“小姐早就说了,不让你们提起林安这两个字!”
“你们竟敢公然违背小姐的命令,怎么,是觉得小姐管不住你们了,想造反吗?”
这话一出!
那群正说的热火朝天的下人,顿时转头向她看了过来。
可这些人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般噤若寒蝉,反而一个个翻起了大大的白眼。
“怜花,你耳朵有毛病吧?我们什么时候提起林安了?”
“狗仗人势的东西,我们就算提起林安又怎么了?你管得着吗?”
“真以为小姐宠爱你,你就有资格对我们呼来喝去?我呸!”
这些下人,也都是跟着范家的老爷夫人和少爷们做事的!
说白了,同样也是府内的红人。
怜花若是客客气气的跟他们说话也就罢了。
可她偏偏是这般趾高气扬的模样!
谁愿意惯着她?
怜花又羞又怒:“你……你们……”
“我们怎么了?”
一群下人冷嘲热讽:“不怕告诉你,不仅仅我们在说林安的事,府里的老爷夫人们也都在说,有胆子你去找老爷夫人的麻烦啊?”
“现在整个府内,谁不知道前姑爷写出了两首诗,现在已经名震京城了?”
“呵呵,就连老爷都在说,就那么把林安赶出去,太过草率了!”
“凭他现在展露出的才华,很有可能拿下今年的新科状元,要是他一直做我们范家的姑爷,小姐以后就是状元夫人呢!”
怜花气的浑身发抖!
可下人们依旧没停,一句句话好似连珠炮一般向她袭来。
最后一句话,更是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心头。
“怜花,当时是你撺掇小姐和离的吧?”
“等林安考上状元那天,我看你怎么向小姐交代!”
怜花如遭雷击,身躯摇摇晃晃,眼前阵阵发黑,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藏在角落里的范若楚,也是脸色惨白,眼中一片惨淡。
“状元?”
“连父亲都觉得他有状元之才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就算再厉害,也及不上萧哥哥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