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为面色阴晴不定!

许久之后,才硬生生的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林公子,这件事可能是个误会!”

“请容我先回县衙,把事情弄清楚!”

“若是冤枉了令尊,我等必会前来负荆请罪!”

话音落下!

干脆利索的带着手下几个衙役转身就走。

林安目光森冷的盯着他们的背影,耳边还能听到他们发出的阵阵嘀咕声。

“头,就这么走了?萧家那边我们怎么交代?”

“交代个屁,先查清楚这姓林的到底是不是孔太傅的学生,如果是真的,咱们得先想办法保命!”

“他要是在骗咱们呢?”

胡为狞笑一声:“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声音逐渐远去!

林安一张脸也越发冰冷。

果然是萧家在背后搞的鬼。

先故意来找茬,引得父亲出手。

而后马上去衙门报案,以蓄意伤人的罪名将父亲逮捕入狱。

倒也算是环环相扣!

想出这般谋划的人,勉强算是智商在线吧!

可萧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安皱着眉头向外走去。

萧家是姓萧,萧云生也姓萧。

这二者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若是真有关系,那一切就都能想的通了。

自己这两天有了点名声,而且昨天还特意去了南山书院,从孔太傅那里拿到了会试资格。

若是父亲进了大牢,自己还怎么参加会试?

大乾律例!

在狱之人,三代血亲不得参与科举!

自己参加不了春闱,萧云生便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范家也不用再为把自己这个无用之人赶出家门后悔,范若楚更是会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萧云生身上。

这简单的一个举动,便给萧家和萧云生带来了无穷好处。

如此想来,他们的动机便很足了。

想明白了这些,他脸上的冷笑越发浓郁。

“萧家吗?”

“这可是你们先惹我的!”

他并没有马上行动,先去药房抓了些跌打药,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药材。

给林渊上药后,又自己鼓捣了许久,配了一些药粉,便又再次出了门,找了个茶楼,一坐就是一整天。

茶楼对面!

正是户部郎中萧家的府邸。

一连几天,他都在盯着萧家的动静。

并不是别人打了你,你再轰轰烈烈的打回去就算复仇了。

最起码得让对方知道痛。

得让对方再想对付自己的时候,必须仔细斟酌衡量,看看能不能承受的起自己的报复。

四天后!

天色将晚。

萧家侧门打开,一个身穿锦衣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四天以来,林安已经见了此人无数次,此时自然不会认不出他的身份。

萧云魁!

那个亲手打了父亲的畜生。

和之前无数次一样,眼看着萧云魁顺着人流走进了喧哗的街道,他也从茶楼走了下来,悄悄跟在萧云魁身后。

他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再加上街上本就人多,倒也不必担心被发萧云魁和那群狗腿子发现。

萧云魁面红齿白,长了一副好卖相。

在路上的时候,倒也不欺男霸女,在外人眼中,那是实打实的温润君子。

可跟踪了他好几天的林安,却很清楚他是什么德行。

这小子几乎是无女不欢。

家里已有十三个侍女,还是不满足,夜夜流连青楼,腰子之强悍,足以让大部分男人为之汗颜。

今天也没有例外。

没过多久,萧云魁就走进了万花楼。

万花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乃是达官贵人们流连忘返的福地。

若是林安进去走一遭!

估计好不容易从女帝那边赚来的银子,一两天就要被榨的干干净净。

看着萧云魁被一群女人拥簇着上了二楼,混迹于人群中的林安,也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王八蛋,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却主动来招惹我!”

“那就做被我弄死的准备吧!”

林安带着阴森的笑容,狠狠一咬牙,也跟着进了万花楼。

“呦,公子,您可有段日子没来啦,奴家想死您了!”

刚进门,就有个浓妆艳抹的老妈妈迎了上来,亲热的挽住了林安的胳膊,好像林安是她相识多年的小姘头一般。

“公子,还让如月伺候您吗?”

这他娘是认错人了吧?

大姐,我和你不熟啊!

林安嘴角抽搐了一下:“找个雅间,先不用找人伺候,本公子自己待会儿……”

“好嘞!”

老妈妈十分愉快的答应下来。

她做妈妈那么多年,整日里迎来送往,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此时只觉得林安是在故作矜持!

喝几口酒后,肯定就要借着醉意大喊着要姑娘!

这种需要靠酒来壮色胆的废物,她早已司空见惯,因此也不觉得林安的要求有多不可理喻。

顺利到了雅间,酒菜上桌后,林安安静的坐了半个时辰。

估摸着萧云魁应该喝的差不多了,这才缓缓站起身,轻轻褪去了身上的青色儒衫。

儒衫下面的里衣,竟和外面待客的杂役穿的一模一样。

这是他观察了万花楼三天后,特意准备的!

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门前,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外面没人后,林安这才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万花楼生意很好!

一楼大厅内,有数十张桌子,此时已经座无虚席!

每张桌子旁都围满了莺莺燕燕,一个个巧笑嫣然,卖力的讨好身边的客人!

大厅最前方,有一个高台。

高台上不断有年轻貌美的伶人在上台或弹琴或献舞,台下的客人们,时不时就会发出阵阵惊呼。

杂役手中端着放满酒菜和水果的托盘,不断穿行其中,偶尔遇到相熟的妓子还会色眯眯的调笑几句。

林安学着杂役的样子,贼眉鼠眼的人群中穿行,看到衣着华贵的客人便点头哈腰。

没多久,就从一个杂役手里忽悠过来了个托盘,打探到萧云魁所在的房间后,便拿着托盘来到房间门口。

深吸口气后!

他伸手敲了敲房门:“公子,冯妈妈让我给您添几样酒菜!”

冯妈妈便是林安进门遇到的那个老女人。

林安筹谋了四天!

早已把需要知道的一切都打探的清清楚楚。

房间中传来萧云魁略带醉意的声音:“进来吧!”

嘎吱……

林安推开房门,弯着腰,迈着小碎步低眉顺眼的进了房间。

恭恭敬敬的来到萧云魁面前。

“萧公子,这壶酒和这几道菜,是冯妈妈特意送给您的!”

“尤其是这壶酒,可是我们万花楼珍藏的春花醉,一般不会拿出来待客,您可得好好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