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什么?”刘据眉头一皱:“有什么话,都挑明了说,不要藏着掖着!”

“陛下息怒!”白羊小王在马背上欠身道:“这右骨都侯早些年和我有血仇,小臣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很想陛下能分兵给小人,以报血仇!”

刘据看着白羊小王说话时候,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放心,我们会有这般机会的,至于分兵?给你一两千人马,你也没什么用处,等日后抓到右骨都侯的时候,交给你处置!”

“多谢陛下!”白羊小王激动道,天子一言九鼎,他可不认为刘据是在画饼。

“倒是……”刘据提出自己的疑惑:“这些人为什么没有被应征入伍?”

“此处属于骨都侯领地的边界,不过看他们发现我们后,立刻就能奔马出逃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得到了征兵的命令。”

白羊小王推测道。

李敢抱拳道:“陛下,臣去问问。”

“不用问了,全部原地射杀,一个不留。”霍去病果断道:“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消耗!”

李敢只是将目光看向刘据。

刘据指着前方那些匈奴女人:“兄弟们不爽爽就杀了,那多浪费啊?”

“哈哈哈……”

众多校尉们没有想到,皇帝陛下说话居然这么接地气。

刘据也笑了:“只是这里人少,先给部分斥侯兄弟们泄泄火,等咱们杀到了单于庭,也睡几个单于公主玩玩儿?”

“誓死追随陛下!”

“誓死追随陛下!”

“……”

边上一众斥候兵兴奋地喊叫着。

“动作快点!”

刘据扭头,对着斥候校尉赵破奴吩咐道。

赵破奴兴奋道:“陛下放心,臣身为斥候校尉,那是出了名的快!”

李敢已经开弓朝着那群匈奴骑兵射了过去。

其余的人见状,知道了皇帝下达了射杀的命令。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我们已经投降了……”

浑身被射得像是刺猬一样的匈奴骑兵不甘地跌下马背,用尽最后的力气凄惨地喊道……

刘据看着赵破奴领着斥候兵扑向了那群匈奴女人,好奇地对着边上面无表情的霍去病问道:“这个白羊小王和右骨都侯有什么仇怨?”

“据说当年他本来是白羊王的继任者,可是他的弟弟和右骨都侯联合起来,算计了他一把,诬陷他和他父亲的后妃有染。”

霍去病哼笑了一声:“那会儿正好是我大军攻打河南地的时候,如果不是我们带兵杀到,他就要被白羊王活剐了祭天。”

刘据顿时明白,为什么霍去病对于这个白羊小王如此信任了。

这小子是比汉人都憎恨匈奴人啊!

“他叫什么名字?”刘据听着匈奴女人们的尖叫和汉军斥候兵们的狂笑,驱马往边上走开了一些。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啊!

“丘林小蛮,我们都叫他阿蛮,也有人叫他小羊。”

霍去病看着白羊小王一枪挑死一个匈奴人,挑在长枪上,残忍地喊叫着,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陛下,此人可以成为我们对付匈奴最好的向导!”

刘据奇怪道:“他是白羊王的后代,为什么不是挛鞮氏?而是丘林氏?”

刘据知道那些显贵的匈奴人,都是以挛鞮氏为尊贵的姓氏,就好比汉朝皇帝和皇族,都是刘姓一个道理。

“因为他不是嫡出,匈奴人也讲究这个。”霍去病解释着,前方的杀戮已经告一段落,但是还有汉军士兵提着长枪,往地上正在冒血的尸体上下戳,确定这个五百人的部落,所有的人都死得透透的。

“陛下,斥侯军已经可以继续出发了!”赵破奴走上前来拱手说道。

“行了,你们在边上巡查,今天晚上所有的人甲不离身,我们就在这里过夜,想去玩的兄弟们,自个儿把握好时间。”

刘据看了一眼几个追着匈奴女人嘎嘎怪叫的汉军士兵,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到了单于庭,咱们才算是有的玩儿呢!”

“得令!”

众人纷纷抱拳道,一个个那种亢奋,几乎是肉眼可见的。

翌日,大军出发,整个营寨所有的人都被屠杀一空,老幼不存。

牛羊马匹也被驱赶走丢弃不顾,将来大战若是得胜,这些东西自然不缺。

中午时分,大军遇到了一个千余人的部落,这个部落只有女人和老弱。

大军走过的时候,全部被屠杀一空。

这种两个种族的生死存亡之战,没有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滥发圣母心。

就是司马迁,都亲自残余了杀戮,确保不会跑掉任何一人,以免这一万大军绕路远征偷袭单于庭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往后数日时间,大军走走停停,速度放慢了许多。

最惊险的时候,是遇上了匈奴右大当户的亲族部落,足有三千之众!

刘据指挥汉军分成三重合围,将右大当户的亲族杀戮一空。

距离,更近了!

按照丘林小蛮所说,这里距离单于庭已经非常近了。

右大当户是单于手底下的二十四首领之一,此战就算是寻不到单于庭,有了右大当户的一干亲族的脑袋,也算是天大的战功了。

此刻,右贤王于单部!

都尉亲自送回来了消息,他和卫青三战三捷,卫青部众不和,泄露了一个天大的消息——汉人的皇帝就在高阙督战!

“这件事情是真的?”

右贤王于单激动的呼吸都变粗重了。

“千真万确!”都尉亢奋道:“汉人的几个将军因为他们的皇帝过于宠信他的舅舅卫青而心怀不满,特派侍者到了我们军中,约定开战的时候,将卫青军阵的缺口告诉我,我连打了三阵,胜了三阵!卫青已经不足为惧了!”

右贤王瞪大了眼睛:“人呢?”

“就在外边!”都尉振臂一呼:“将那个汉人将军苏建的儿子苏武带进来!”

“喏!”

帐篷外的亲卫兵应了一声,立刻就领着一个年轻的汉军兵士走了进来。

“参见右贤王!”

右贤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简直不敢相信一样:“我知道你父亲苏建,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当初我还在他手底下吃过亏。”

“那都是陈年往事了,现在我们父子愿意归顺大匈奴,但是我父亲请求能被封王!”

“哈哈哈……只要你父亲是真心归顺,封王何足道哉?”右贤王搀扶起来了苏武,看着他激动亢奋地问道:“你们的新皇帝,真的在高阙?”

“在!”苏武点头道:“大军出发的之前,他还亲自前往军中犒军,若不是他过于宠信卫青,卫青仗着自己是皇帝舅舅的身份,处处打压我父亲,我们是不愿意背叛汉朝的。”

“嗯?”右贤王于单琢磨了片刻,拍了拍苏武的肩膀:“你放心,我大匈奴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父子的,我可以请单于册封你父亲做王。”

“多谢右贤王,我可以为匈奴军领路,绕路避开卫青的主力,奔袭高阙,生擒皇帝刘据!”

“若是绕路奔袭的话,那就一定要有足够多的主力吸引卫青的主力,以免叫卫青发现我们绕路奔袭。”

于单看着苏武:“不过有一点……苏将军,你和你父亲是真的归顺吗?”

苏武大声道:“都尉已经试过了,我父亲把卫青军阵的缺口告诉他,他连打三阵,胜了三阵难道也是假的?”

“告诉我,你的斩获如何?”

“斩获?”都尉故作炫耀地谦虚道,“不多,卫青就像是草原狐一样狡猾,发现我看穿他军阵的弱点之后,就立刻退兵,我只是斩了一千多颗汉军的脑袋!”

“一千多颗!”听到这个,于单不免有些相信了。

须知,卫青当年带兵攻占河南地的时候,可是全甲兵而还啊!

什么叫做全甲兵而还?

一个兵都没损失,就攻占了匈奴白羊王和楼烦王盘踞的河南地!

这让匈奴很长一段时间,都有“恐卫症”。

现在自己手底下的都尉能在正面和卫青作战的时候,斩首一千余,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甚至是能直接上报单于请功的战绩了啊!

“好!相当好!”右贤王于单转身坐下,看着苏武,忽然狞笑了起来,大声怒吼道:“苏武!别以为本王没有看穿你的诡计,你父亲苏建诈降,卫青一定布置好了要我命的埋伏!”

“你!”苏武吓了一跳,怒目道:“你说什么?我父亲乃是真心归顺匈奴!”

“哼!骗别人能骗得了,可是你骗你不了本王!来人呀!把苏武推出,立即斩首,然后将他的头挂在军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