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是伊稚斜单于?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的瞬间,刘据猛然醒悟了什么。
自己的穿越导致了两个结果,一个是汉朝的时间线上,一些人的时间被提前了。
但是,匈奴这边的时间线,却好似变慢了!
因为,按照原本的时间线来算,现在的匈奴应该是伊稚斜做单于了。
伊稚斜是军臣单于的弟弟,他夺了大侄子于单的单于之位。
妙呀!
那就算是匈奴这边的时间线被推迟了,军臣单于也已经快老死了。
伊稚斜野心勃勃,右贤王于单则是十足的蠢货一个!
而现在,说不定卫青的先锋已经和右贤王于单的先锋打起来了呢!
“大军出发!”
刘据快速收敛思想,振臂一呼。
边上的汉军立刻簇拥在刘据身边。
霍去病分开五百骑兵为先锋探路的骑兵,一旦发现匈奴人,则立刻隐藏回报,而后派遣骑兵迂回绕路包抄,将发现的匈奴人全部杀死,老弱都不留,以免行军迂回的秘密被匈奴人发现。
曹襄这时又凑到刘据耳边,低声道:“这都是匈奴人在草原上行军的法子,可以百分百保证行军的路线不会泄漏出去。”
“陛下,这些人实在是太狠了……”
曹襄继续进谏:“臣觉得,还是让李延年他们带着人暗中盯着点,免得那匈奴小王和匈奴将领临阵反叛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充满了阴谋论的?”刘据真是被曹襄现在的模样给逗笑了。
“陛下,多些谨慎,总不会错的。”曹襄这话说完后,忽然发现霍去病不知什么时候驱马来到了他身边,脸上带着古怪刻薄的怪笑打量了几眼曹襄。
“我就知道你在和陛下嘀咕什么,就你那猪脑子能想得到,我会没想到吗?”
曹襄立刻不说话,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驱马往边上跑开了,去找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司马氏子孙,探讨一些可能发生的阴谋。
刘据和霍去病把这些看在眼中,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大军一路绕行,连续两日什么都没遇到。
除了狼群。
霍去病抬首射死一头狼,眯着眼睛好似在思考什么一样。
“陛下,大司马和匈奴人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何以见得?”刘据惊讶道,霍去病和卫青甥舅两人会发心灵电波不成?
霍去病指了指被大军一通乱箭射死的狼群。
刘据拍马上前,嗅着空气中那弥漫着的血腥臭味,却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霍去病跟在他身边,人在马背上俯身下去将一根箭矢拔了起来,也不擦血,便收入箭囊中。
箭头只要锋利,至于干净不干净,谁也不在乎,脏乎乎的箭头射到了敌人身上,敌人身上就会腐烂溃脓,然后整个人都彻底烂掉,死状也相当恐怖。
“这些畜生能闻到草原上的血腥气味,他们集体性地往什么地方赶过去,就是那个地方死了大量的人畜。”
霍去病扭头看着某个不知名的平阳侯和侍中大夫道:“这个也是匈奴人告诉我的。”
两人一时间话都不敢说了,怕再说什么匈奴降将的不好,霍去病直接扯着耳朵给他们灌输降将好在哪里了。
霍去病道:“陛下,您可知,张骞出使西域,为何能走那么远的路吗?”
刘据清楚霍去病要说什么,于是非常配合地问道:“为什么呢?”
霍去病道:“因为张骞身边有一个副使,叫做甘夫,他的匈奴名字好像叫做堂邑父,他们第一次出使西域的时候,被匈奴人捉到,扣留了整整十年的时间。”
“这十年时间以来,堂邑父一直不曾抛弃张骞,也从未背叛大汉,这是何等的忠诚?”
刘据点头道:“这是忠臣,诚如我军中这些人一样,个个都是忠诚,朕的眼皮底下,没有奸臣。”
很明显,霍将军对于某些总是打小报告的人,已经相当厌恶了。
曹襄只有硬着头皮道:“陛下说得对,都是忠臣没有奸臣。”
“臣在史书上看到过,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
一堆扯淡的话来了。
刘据都已经懒得听这两家伙扯淡了。
大汉要发展,要消灭什么?匈奴吗?不,要先消灭沙比!
不过,司马迁在写作史记的时候,于匈奴列传一书中,确实说过匈奴是夏朝的后裔。
他不仅说匈奴是夏朝的后裔,就连汉帝国周边所有的小国家,都成了华、夏族的苗裔。
总而言之,在史记中,不管是什么地方的人,都可以归类为华、夏族的苗裔。
至于是否如他所写,那就需要考证才知道了。
“既然舅舅那边已经打起来了,那我们的动作就得加快了。”
刘据看向前方,“我们现在继续绕路吗?”
“绕!”霍去病点头:“我们需要一路绕行,直到看到匈奴人的牧民后,才算是绕道成功,然后便可以一路往北,奔袭单于庭了。”
刘据点点头,没说什么,大军继续出发。
一万铁骑又连续奔走了整整三日!
在这一日黄昏的时候,汉军前沿发现了一个人数在五百左右的匈奴部落。
人数五百的匈奴部落已经不小了。
牛角吹动的声音回荡在血色的夕阳下,眨眼工夫就已经冲出来了一百多骑兵,然后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逃走。
刘据和霍去病两人驱马停在草坡上,面上带着笑容看着那一百多匈奴骑兵被边上收缩的汉军铁骑逐渐围堵。
“津津津——”
战马嘶鸣的声音到处都是。
一百多匈奴骑兵越缩越小,到最后人马互相挤压。
“陛下!”霍去病扭头请示刘据。
“去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消息,问不出消息就全部就地处死。”
“喏!”
霍去病挥了下手,校尉李敢飞马上前,冲着被挤压在一起的那些匈奴骑兵大声斥问起来什么。
可是,那些匈奴人嘴巴很硬,愣是什么都没说,反而还凶恶地咒骂起来。
李敢大怒,抬手就是一箭射了过去,边上的人看着李敢射箭,纷纷狂笑着开弓射箭。
“噗噗——”
马背上的匈奴骑兵不断地坠落到地上。
这些人中箭后,没有立刻死掉,但是却被受惊的战马踩踏在身上,一时间各种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看着宛若人间炼狱一般。
一通乱射后,李敢停下了手中的弓箭,脸上带着冷漠的残忍笑容:“现在,我问话,还有人装作听不见吗?”
“饶了我们!”一个匈奴骑兵惨叫着翻身下马,跪在满是尸体的草地上。
这草地上已经被血浸透,浓郁的血腥气味,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这里是谁的牧场,是哪个匈奴当户?还是哪个匈奴王的?”
“是右骨都侯的牧场!别杀我们!我们愿意投降!”一个匈奴人高举着双手,在马背上满脸都是恐惧之色地看着把自己等人围起来的汉军将士。
“右骨都侯!”李敢听到这个之后,眼睛不由得冒光:“我大汉攻取河南地的时候,右骨都侯战死了,你说的这个是新一任的右骨都侯吧?”
“回军爷的话,现在的右骨都侯,是前一任老骨都侯的儿子……”
“陛下!”
李敢问清楚之后,纵马来到了刘据身边禀报清楚。
刘据点点头:“去兵,现在我们距离单于庭还有多远?”
霍去病扭头看了一眼身边那个白羊小王。
白羊小王驱马上前来,冲着刘据拱手道:“陛下,最多还有六日的路程,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