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奉回宫后休整了两日,至少得让脸不那么肿了,脖子上的挠痕不那么红了,方才去早朝。

否则让百官看见了还以为他被人打了。

早朝上,沈奉往他龙椅上一坐,又成了那个气度斐然、君威天下的皇帝。

先聊了一阵国事,然后沈奉开口问:“听说朕炼丹的时候,诸卿商量着另立新君?”

百官沉默片刻,然后坚决否认。

有朝臣站出来,言辞凿凿、先发制人:“钦天监屡进谗言、离间君臣,理应将他革职去官,马上问斩!朝堂上之所以君臣不和,全赖有这等小人从中作梗!”

徐来:“……”

徐来头上突然被扣这么大口锅,道:“这还成了我的错喽?”

谁叫他是皇帝的屁丨眼虫。

然后又有朝臣苦口婆心地劝:“皇上,世上哪有长生不死术,只有短命作死法,少炼丹少吃丹,方可龙体康健。该尽早取缔了钦天监炼丹的星辰殿。”

徐来道:“骂人就骂人,砸人饭碗就不对了。”

他替沈奉招揽了绝大部分的仇恨,而沈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似的,坐看他们唱大戏。

不过有大臣尽职尽责地提醒:“皇上,西北的冯氏成亲队伍就快抵京了,该如何安顿?”

如何安顿?要是能够随便安顿,他就叫他们去睡大街可还行?

沈奉一提冯氏就心烦,“着礼部安排便是了。”

几日后,冯婞的队伍如期而至,礼部把人迎去了皇城边上的别馆里。

是夜,周正在沈奉跟前道:“他们既已抵达,属下今晚就派人去试探那三人的踪迹,一旦查探清楚,立马绑来皇上面前发落。”

沈奉挥挥手,示意他大胆去。

于是乎,周正召来大内高手,并从中点了十余人拔尖的,让他们去办这差事。

大内高手领命就气势汹汹地去了,一路飞檐走壁奔走出皇城,身手十分敏捷。

周正心想,上次他和主子两个人没做好充足的准备才吃了亏,现在派了这么多大内高手出去,还怕探不出那区区三人的底吗?

等着就是了,大内高手肯定很快就会带消息回来。

沈奉也等着,一直等到后半夜,派出去的人方才回来复命。

彼时,一行大内高手在沈奉的书房里排开,屈膝跪地,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能怼到地上去。

沈奉一看就晓得他们没能完成任务,道:“一群饭桶,都抬起头来。”

高手们顿了顿,满是踟蹰地慢吞吞地抬起头,“是属下无能!”

这一抬头,叫沈奉看清了他们的脸,真是生动活泼、精彩纷呈。

只见那一张张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满是被人殴打的痕迹,无一不是鼻青脸肿。

没想到一群大内高手都挂彩而归,周正震惊愤怒之余,不免暗搓搓地想,还好他没去。

一边想着,他一边义愤填膺地说了一句:“岂有此理!”

高手们有几个脸上是火辣辣的五指印,有几个脸上是清晰的鞋印,还有几个……

沈奉问:“拳脚印子能理解,可为什么你们脸上还有蹄印?”

可不是,那几个的脸上,都角度不同地留下了一个半个的蹄印。

高手惭愧回答:“被踢的。”

沈奉又问:“是怎么被蹄子踢的?”

高手答曰:“被其中一人策马扬蹄所踢。”

周正道:“有几人?可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了?”

高手道:“有两人,都蒙着面,没看清丨真面目。”

周正狐疑道:“只有两个吗,确定不是三个?”

“与我们交手的只有两个。”

周正不死心:“就没有旁的人了?”

“旁的人,就只剩下屋子里未曾露面的冯元帅之女了。”

周正凝眉严肃道:“这不应当,冯氏女身边明明有三个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