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将和皇后成为妯娌,还是太子的皇婶,从身份上就碾压太子妃。

再说,她要嫁的人是战亲王萧明尧,跟那什么太子有个毛线关系啊!

妤沁暗暗地翻了个白眼,这江夫人是脑子瓦塔了吧?

“妤嫣和妤婷那里,母亲自会替你说说话,可是沁儿你这句话却是不能再说的,太子是什么人?岂是你我能够议论的?”江夫人怒气也消了,面上又换上了来时的那抹笑,心里万分肯定妤沁一定会妥协。

这邺城还有谁不知道江府三姑娘痴情于太子的事情?

她就不信她开出这么诱.人的条件,这个小贱人还能不答应!

“夫人待我这样好,也算照顾有加,”听到这话,江夫人笑得眼角都是眯起来的,皱纹现出来,可妤沁话还没说完,扫了眼继续道;“我偶尔代替夫人你教训一回姐妹们,似乎也没什么的嘛!”

话锋一转,说起了太子,“哦还有太子,我可没议论他,这还不都是夫人你先挑起的话题嘛,这可怪不得我咯!”

妤沁眼向下一扫,故意在江夫人面前露出那半截藕臂,上边半点伤疤的痕迹都没有,而且还是干干净净的,白皙得不见半点先前的狼狈影子。

她这手臂上的伤还是前天留下的,也是原主被那个父亲抽的鞭子。

从前天到现在都不曾有人送吃的,可妤沁面色圆润,没有半点饿了三天的人该有的蜡黄之色,这让江夫人不得不多想:这个小贱人在江府里,是不是还有她的人?

毕竟如果没有人给她送食物的话,被饿了三天还能这么神气活现的?

江夫人眸子微垂,心中暗自思量。

如今她别无选择,江妤沁已经不再是从前,若是她还是不肯点头......

“好!拿了之后,一笔勾销?”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咬牙认命问道。

五万两黄金虽说数额是巨大,可也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她还可以再有。

更何况江妤沁有这个命拿去,未必就有这个命花掉它,今日这笔账她是迟早要和江妤沁清算的!

想到她身上的那个慢性毒药,江夫人忽然就笑了。

“这是自然的,银货两讫嘛!”妤沁侧身对上她,弯唇莞尔一笑,“不过夫人,明天我出嫁之时,就要见到这笔黄金哦!”

“什么?这不可能的!我没——”江夫人错愕地抬头,想也不想地摇头。

她的私房根本就不够五万两黄金,之所以答应给,是因为想着那位战王除了是个残疾之外,还是个脾气差的,手段残忍是众所周知的。

等到妤沁嫁去,能不能有命活着回来找她要都是个问题,可如今这个小贱人这么快就找她要黄金,这叫她如何拿得出来?

可是妤沁却不管这些,说完起身就往屏风后走去,留下江夫人一人。

“还有,我要的粥可别又加点什么料,否则就不止是这个价了哦。”

妤沁邪魅地勾起唇角,那五万两黄金,换成白银那就是五十万两,虽说也算不上多,可是对于江夫人来说,一夜之间就要她拿出这么多现银,这实在是不可能。

所以,这个晚上江夫人是注定要在发愁中度过的。

可这也正是妤沁想要达到的目的,江夫人越忙就越没有时间来算计她,这样她才能平安地度过出嫁前的这晚,而至于明天起来之后......

她不是个悲观主义者,她也坚信,只要活着,生活就还有希望。

江夫人离开之前还问过熬粥丫鬟,然后才悻悻地拂袖离去。

这一夜,妤沁喝完没加料的清粥,简单洗漱了下就进入了梦乡。

她睡得很安稳,却有两个人因为她而整夜未眠,一个是江夫人,忙着到处找人凑齐这笔数额巨大的封口费用,另一个人便是......

邺城城北。

书房里的微弱烛光在不停闪烁着,似是有微风透过窗柩吹进来。

屏风后的一紫袍男子坐在轮椅上,左边脸被银色面具遮住,右边露出的半张脸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煜煜生辉,微微颤动的眼睫毛浓密纤长,乌黑深邃的眼眸宛如迷人的宝石般泛着光亮,轻轻眨动便足以魅惑这芸芸众生。

被遮住的半张脸依稀看得清轮廓,带着股说不出的神秘感,只隐约让人觉得这个男人是很危险的,稍有不慎便就是万劫不复。

紫袍男子虽是坐在沉香木轮椅上,可他的气势却不减分毫,微微抬眸间流露出来的帝王霸气浑然天成,妃色的薄唇轻轻抿着,周身似有一层淡淡的寒光笼罩着,只一眼便让人没了抬头与之对视的勇气。

这样的男人,若是放在现代的话,绝对是暗夜下的巅峰之王!

微风又透过窗柩徐徐吹进,烛光下的另一个黑衣人拱手跪下,借着微弱烛光依稀看得清面上带着的冷然神色,屏住呼吸直到那男人点头,这才缓缓开口:“属下这些天潜伏在江府周边,除了三日前江妤沁因寻死觅活而被江行关在梧桐居外,这三天时间里并未发现任何的异常。”

“而就在今晚,江妤沁胁迫婢女将江夫人请过来,还砸伤了粗使婆子,并且以犯病为由对江夫人发难,指责江夫人对她下药,从而从江夫人那里敲到黄金五万两,另外还有本没有的嫁妆一份。”

黑衣人便是紫袍男子身边的暗卫,想到方才所见到的那副场面,不由从心底敬佩那个姑娘,在心里暗暗赞道:江三姑娘还是挺能装的,先前就一直装成个飞扬跋扈的,后来又为了太子闹自杀,若不是今夜亲眼所见,恐怕他也会认为这位江三姑娘就真的是传闻中的草包嫡女。

而事实上却是......在此之前他就是这样认为,才会错过绝佳机会。

轮椅上的男子轻轻地敲了敲扶手,泛着幽深光芒的眸子微垂着,唇畔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似笑又非笑,听完暗卫的汇报也没有说一句话。

男子纤长白皙的手上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在摇曳的烛火照耀下泛着光,三指并拢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轮椅的扶手,看上去像是很自然的动作,可这动作由男子做出,便透出一股迫人的威压感。

暗卫知道这是主子不悦时的表现,可即使知道,他也大气不敢出一声。

“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