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纱刚确定好婚纱打算离开,就接到了季昀的电话。

得知她和沐舒还在婚纱店,季昀便叫她们多待会儿,说现在让司机过去接。外面的雪已经下大了,季纱自己开车不安全。

季纱当然没有意见,同沐舒说好后,两人便在婚纱店里等着。暖融融的坐在店里,总比站在大雪纷飞的寒风里受冻来得好。

对于季纱这样爽快的大客户,导购自然喜欢得不得了。当即准备了咖啡甜点,还顺便拿了几本时尚杂志给两人解闷。

杂志封面恰好是姜思淼拍的,她精致的眉眼里荡漾着默默柔情。沐舒随手打开翻阅了两下,觉得有些无趣,便放下了。

转眼见季纱优雅的拿着银质勺子吃点心,不禁有点好奇。

“你之前怎么会到酒店做前台?”

“好玩吧。”季纱想了想,说:“听说酒店前台工作轻松,还能见到很多帅哥,就试试咯。”

“结果呢?”

“结果发现听说的都不怎么靠谱。”季纱撇了撇嘴:“所以就乖乖回家结婚了。”

“……”

沐舒失笑,恰好季纱说她想去下洗手间,这话题便自然终止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层层叠叠的覆在树木光秃秃的枝丫上,压得树枝咯咯作响,仿佛随时都会将枝梢压断。

可树下那对相携并肩的男女,却像是感觉不到危险似的,走得悠闲而缓慢。

剪裁得当的黑色羊绒大衣包裹着沈荆临颀长的身材,将他勾勒得愈发稳重了些。一旁的余曼安则穿着珍珠白的貂皮大衣,露出两条纤细的长腿,性感却不失大方。

沈荆临手中撑着的黑色大伞,不偏不倚的将余曼安遮了个严严实实。而他自己的肩头,却染上了素白。

不得不说,这样的他们还真是般配的让人心酸。

眉眼含笑的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径直走进了婚纱店。只一眼,便瞧见了坐在休息区的那抹身影。

“小舒?”余曼安扯了扯沈荆临,便往休息区走:“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你。”

“碰巧而已。”沐舒抿唇:“你们来挑婚纱吗?”

“是啊。”余曼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婚纱挑起来很费功夫,所以就早早的准备了。”

“你们定好婚期了?”沐舒微讶。

“还没呢,元旦的时候双方家长会在一起吃餐饭,到时候就能定下来了。”

“恭喜你们啊。”沐舒扯了扯唇角,手指却将大衣捏的变了形。

“谢谢。”余曼安白皙的脸上倏尔飘过两抹红晕:“说起来,姑姑还算是我和荆临的媒人呢,元旦的家宴你应该也要一起来吧?”

“……”沐舒的身子有些僵硬,完全不知该怎样回答。

倒是沈荆临,轻笑着走了过来:“一家人吃饭,所有人肯定都在。”

说着,又转眸瞧向余曼安:“不是打算挑婚纱吗?”

“嗯。”余曼安点头:“那你和小舒聊会儿,我自己先去看看。”

之后,也不等沈荆临开口,便迈着轻盈的步子同导购一起讨论起了婚纱来。

沐舒讷讷的叫了声“表哥”,便没再吭声,只是木然的端起面前的咖啡轻抿着。

“你也来挑婚纱?”沈荆临兀自坐下:“有喜欢的吗?”

“我只是陪季纱来的。”

“你们关系很好?”沈荆临挑眉。

“还好。”沐舒和季纱并不是多熟,只是碰巧互相帮助过彼此。这样的情分说深不深,说浅倒也不算多浅。

只是人家都主动开口了,她也不大好拒绝,于是便陪着来了。沐舒当时根本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地方碰见沈荆临。

原本,还以为他和余曼安要继续接触段时间呢。哪里知道,人家两人竟已浓情蜜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如此,她这段时间自以为是的可以避讳,倒是显得有点可笑了。好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见她不愿多说,沈荆临也没继续追问,只是随口说:“挑件婚纱吧。”

“用不上。”沐舒想也不想的拒绝。

“你怎么知道用不上?”沈荆临轻笑:“这辈子还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等要用的时候再说吧。”

“事到临头再准备,怕来不及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沐舒说完,季昀恰好抖落一身风雪进门。

与他同行的,还有位二十出头的男人。男人文秀的脸上带着架金丝眼镜,看起来内敛儒雅。只是那双狭长的凤眼里,多少染着点掩不住的轻佻。

“荆临也在?”季昀有些惊讶。

“凑巧而已。”沈荆临微微颔首,便算是打招呼,继而转眸瞧向他身后的男人:“靖寒也来了?还没来得及对你说声恭喜。”

这时候,沐舒才知道眼前这文秀男人便是季纱即将结婚的丈夫。

齐靖涵显然与沈荆临相熟,两人随口便聊了起来。如此,倒是冷落了一旁的季昀。不过,他也并不在意,自然而然的看向沐舒:“沐小姐有中意的吗?”

“我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沐舒弯了弯唇角。

季昀眉头轻舒:“你还年轻,的确不用着急。”

“她比季纱还大一岁。”沈荆临突然插话:“差不多也到该结婚的年纪了。”

听到这话,沐舒心里忽然有点泛酸,作为沈家养女的她,是否也需要像季纱一样,为了利益去和一个不相熟的男人结婚。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毕竟在婚礼闹剧之后,桐城稍微有点脸面的人家,谁还会要她这个满身脏水的女人?

轻嗤了声,沐舒反倒是松了口气:“难道表哥有合适的人想介绍给我?”

“我还没有随便给人做媒的习惯。”沈荆临面无表情的溜了她一眼。

“也是,我怎么说都是你表妹,总不能随便塞个人给我吧?”沐舒轻笑:“至少也得挑一挑才对。”

沈荆临没有继续接话,而是不动声色的瞥向了不远处的贴身型婚纱。

贴身剪裁的象牙白绉绸十分简单,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用同色丝线在婚纱面上绣了层层叠叠的木春菊。若不仔细,还真不容易看出来。

抿着薄唇打量了这件婚纱两眼,他便迅速收回目光,面色如常的同齐靖涵和季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