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阮停下手中的弹奏,眼神第一反应便是秦诗语的位置。看着她勾唇讥笑十分嘲讽的样子,秦诗阮感到淡然,毕竟前世比这个要严重的陷害可多的多,如若这点大事都影响她的心情,岂不是越活越过去了。

一见是弦断了,各位宦官们竟纷纷说道“不妙,不妙啊!”古言一向流传,弹琴者,弦不能断,若是一断,定有坏事发生。而今日还是在元旦宴会上。

“咳咳!”皇上轻咳两声,殿内安静了。“这只是一个事故,秦小姐先落座吧。”听皇上都开口了,殿内没有再议论,但明日必定会传闻她秦诗阮身带不祥之兆,对她的名声甚是不好。

当秦诗阮正准备开口时,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抢她一步,“禀父皇,儿臣觉得这不是巧然。”秦诗阮闻声望去,竟又是那四皇子沈尚渊。他不知什么时候便走到殿间,朝着皇上一恭。

“哦?不是巧然?”

“是,儿臣原先在殿外见着秦四小姐手中抱着秦二小姐的琴。”

位置上的秦淑欢听见沈尚渊说看到了她,脸色霎时间惨白,泛白的手紧张的抓着衣裙,卷起一片褶皱。本就生性懦弱,愈来愈摇摇欲坠,似要昏倒。秦诗语见了,用手轻轻安抚她。

秦诗语起身,行了一礼,“四皇子可别是看错了,这可关系到咱们姐妹的感情,和将军府的声望。”

沈尚渊听了,嘲讽一笑,“原来你们四姐妹还有感情啊。”

“四皇子说笑了,外人都明白我们将军府子女的感情可谓是姐妹情深。”这一句话一说,就连同笑点极高的秦诗阮听了都想笑。

沈尚渊更是毫无忌惮的放声大笑,像是听见了世间最有意思的笑话。“好一个姐妹情深。既然儿臣说的是事实,儿臣便说说儿臣的证据。秦二小姐的琴是母妃赐的月明沧海,历史流传下来的名琴,世间独一无二。琴为桐木斫成,黑漆上罩朱漆发紫色,瓦灰胎,发大蛇腹断纹。金徽缺一,青白玉轸足,缺轸一,碧玉岳尾,焦尾缺一。

琴底龙池上方刻行楷“月明沧海”琴名。池下方刻楷书:七弦齐鸣月未残,潮音乍泛天风寒。

闻思大士自在观,清净道场来珊珊。

乌皮欲横寻古欢,颖师往矣谁复弹。

并“乐天”双龙纹小圆印。不知儿臣说的是否正确?”

辰贵妃轻轻的点了头,表示所说的全然正确。

秦诗语的脸色一变,下一秒又恢复。“四皇子所说的都没有错,但若是二妹妹让四妹拿着的呢?”秦诗语在赌,赌秦诗阮是否还同从前一般懦弱。她半眯着眼睛,看秦诗阮的同时带着些许威胁。

秦诗阮瞟过她,视而不见,“小女还有一证据。”她走到琴前,“琴弦断的很整齐,犹如切割过一般,若是自然断掉,琴弦绝对还会有些参差不齐,这绝对是被切割过的。二者这琴弦底端的桐木被划了一道痕迹,绝对是被锋利的刀具所致。再者,小女从未让四妹存放过琴。”

这么一说,这场闹剧就已经很明显了。秦诗阮同沈尚渊对视,沈尚渊的眼神多了一份欣赏。

众人焕然大悟之后,秦诗阮当然要连同她一同揪出来,怎能如此放过秦诗语。

“四妹生性懦弱,并且心地十分善良,这件事定不可能是她的主意。”

秦淑欢以为自己要完蛋了,但听了秦诗阮这么一句简直堪称感动流涕。她拼命点头,“是……是长姐让我这般做的!二姐,二姐你一定要相信我。”

秦诗阮听见让她满意的话,笑着说“是,姐姐相信你。”

秦诗语脸一黑,觉得事情不对头。不出两秒便热泪盈眶,“四妹,你怎能污蔑我?我可是好心为你辩证,你……你竟!”顿时泣泪成声,精致的面容连同哭都哭得十分好看。梨花带雨的样子十分委屈。若不是秦诗阮知道她的真面目,定然也会被她骗到。

想到这里,秦诗阮不由得看向沈戚。果然,男人都一个样,见到美人儿哭的泣不成声,便看不清黑与白。当她瞟过沈尚渊时却被打脸了。

沈尚渊正视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秦诗语竟毫无任何波动。抱着双臂,像是在看一场毫无演技的戏。丝毫不掩饰那嫌弃的面部表情。这让秦诗阮十分想笑,这沈尚渊真是男人中的一股清流。无意间看向皇上时,皇上竟也是如此。不愧是父子。

“够了!”殿间传出一声呵斥。秦诗语见是自己的父亲顿时停下哭声,只是低声抽泣。

秦郴对着皇上一拜。“秦将军?!你这是作甚?!”皇上有些吃惊的看着一向骄傲的秦郴行如此大礼。

“这都是臣的女儿,是臣管教不周,所以可否交给臣处理?”秦郴虽是跪着的,但话语中却不卑不亢。

“这不应该问你的二女儿吗?”皇上反问。

这可是讨秦郴欢心的好机会,秦诗阮主动上前福了福身,“犯错的是小女的妹妹,家事自然是由家族处置。”

得到应允后各个都归位坐好,出了这种事让殿间的气氛十分尴尬。没了兴致,皇上便带着辰贵妃先行离开。皇上离开后秦郴也坐不下了,领着自家女儿回府。

回府后秦郴便让秦淑欢跪下,秦淑欢什么都没说,沉默的跪下。随后又让秦诗语一同跪下,秦诗语反而就有意见了。

“为何?爹爹!这可不干女儿的事啊!”秦诗语顿时又梨花带雨。但对秦郴并不中用。

“闭嘴!你是我秦郴的女儿,你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我会不知道吗!”

秦诗语哑口无言,只好默默跪下。秦樱桐从一开始便一直沉默,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诗语!你身为将军府嫡长女,你是怎么想的?!你们在府中打打闹闹就算了,怎么可以牵连到将军府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