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掀开被褥起身去了浴室。

站在淋浴下,傅亦辞的心方才平复,俊朗面庞也恢复往日的冷酷。

就在刚才,竟发现他面对姜一沁时,止不住的心疼那个可怜的丫头。

那种感觉,似曾相识。

直到此刻才明白,因为他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宁婉的身影。

让她做宁婉的替代品?

她不配!

所以,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只能止于此。

而卧室床上的姜一沁,眼角挂着泪水,但眸底却是清冷一片。

瞧,这就是他的真面目。

一个随时翻脸无情的男人。

怎么当年没有发现他如此薄情而又无情?

姜一沁躺在床上,没说话。

不多时傅亦辞走出浴室,换上衣服,临走时扫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女人,冷声道:“待会儿有人会给你送衣服。”

“谢谢。”

姜一沁窝在被窝里,看也不看傅亦辞,只是冷漠的道了一声谢谢。

男人离去。

她起身去浴室简单的洗了个澡,穿上浴袍。

不多时,套房门被敲响。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外面站着岑锐。

“姜小姐,boss让我送过来的衣服。”

“嗯。”

姜一沁接过手提袋。

岑锐又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她,“这里是五十万,boss给你的。”

身为傅亦辞的助理,除了宁婉和黎梦,岑锐从没见过boss还会对别的女人这么好。

姜一沁扫了一眼岑锐递过来的支票,五十万。

她微白的唇扯出一抹冷漠的笑。

接过支票,仔细的看着。

岑锐说道:“支票你可以去银行兑现,转存到你银行卡。”

嗤啦——岑锐话音刚落,姜一沁已然将支票给撕成两半,然后对折,再撕。

她抬起岑锐的手,将撕碎的支票放在他手心里,对他说道:“岑特助,麻烦转告小叔,我跟她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在此期间,各自履行各自的义务就好。”

“好的。你先换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自己会去。”

说完,姜一沁后退几步,直接关上了门。

事情转折太快,岑锐木讷的看着手里的支票,什么也没说,直接走了。

十几分钟后,回到HK大厦。

岑锐走进总裁办。

“她去医院了?”

看查阅着资料的傅亦辞见岑锐走了进来,便问了一句。

岑锐摇了摇头,走上前,将粉碎的支票碎片放在傅亦辞的桌上,“姜小姐让我转告你,说你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在此期间,各自履行各自的义务就好。”

作为HK总裁特助,岑锐的过人之处便是超强记忆力。

所以,他一字不落的转告了傅亦辞。

见到桌子被撕得粉碎的支票,傅亦辞斜飞入鬓的眉拢了拢。

他清楚,姜一沁之所以突然拒绝,是因为刚才酒店的一番话。

既然她不识抬举,那就随她。

“拿滚!”

傅亦辞轻斥一声,语气中带着愤怒。

“是,boss。”

岑锐将支票碎片收拾着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转身走了。

酒店里,姜一沁换好衣服,穿着高跟鞋,徒步走到HK集团。

因为一年多没穿高跟鞋,她没走多远就一阵脚疼。

但昨天已经请假,她今天不能再请假,只能咬牙硬撑着去了公司。

下午正常的忙碌。

直到下班,她背着包包走出公司,再距离公司百米处的十字路口旁,她看见一辆熟悉的轿车。

是傅亦辞的车。

她知道他在等她。

但姜一沁只是拿着手机,打开了导航,大喇喇的从那辆豪车旁路过。

岑锐见状,回头扫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傅亦辞,只见他面色森冷,隐隐发怒。

他立马启动轿车,缓缓跟上姜一沁,降下车窗,偏着头对路边的姜一沁说道:“姜小姐,上车吧。”

“不用了,岑助理,我自己会走。”

姜一沁拒绝了。

然后加快速度朝前走去。

但走路的姿势有些不正常,左脚有些瘸,不难看出她脚出了问题。

“boss,姜小姐的脚,好像受伤了。”

岑锐对傅亦辞说道。

坐在后排的傅亦辞看了一眼车外的小女人,便道:“回别墅。”

“是。”

岑锐启动轿车,正好是绿灯,一路疾驰而去。

姜一沁看着那辆轿车离开,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她收起手机,徒步走到东门,在东门一家酒吧应聘,做了兼职酒水销售。

每天晚上七点上班,十二点半下班。

钱,她并不缺。

但现在,她必须要做到‘姜一沁’这个身份该去做的事情。

否则,怎么能取得傅亦辞的信任?

离开酒吧,姜一沁徒步回帝景庄园,开了手机导航,以免会被傅亦辞发现端倪。

帝景庄园到HK集团需要将近四十分钟的路程。

姜一沁就踩着高跟鞋走,哪怕脚磨得出血了,她仍旧咬牙坚持。

最后疼的没法走路,她方才脱下高跟鞋,赤着脚走路。

从五点半下班,到了东门应聘,再从东门走回来,一路走走停停,八点的时候她还没有走到帝景庄园。

天公不作美。

又下起了瓢泼大雨。

姜一沁将手机放在包包里,就这样淋着雨,赤着脚一路往回走。

原本不怎么冷的天,但她走着走着却觉得冷,冷的浑身发抖。

她知道,一定是发烧了。

而此时,身在帝景庄园的傅亦辞听见外面大雨瓢泼而下,终是耐不住,拿着钥匙驱车离开帝景庄园。

驶出帝景庄园没多一会儿,他便见到走在暴雨中的姜一沁。

淋的如同落汤鸡的她,背着包包,一手拎着高跟鞋,赤着脚,一瘸一拐的走在路边上。

轿车强光灯照在她身上,她抬手挡住了灯光。

那一瞬,傅亦辞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这女人,该死的执拗。

他调转车头,停在她身边,降下车窗,命令道:“上车。”

姜一沁停了下来,拂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苍白的唇勾起一抹笑意,“小叔,我们的交易时间仅限于凌晨1点。其他时间我不会纠缠你,也请你不要纠缠我。”

言罢,她转身走了。

倔强而又故作坚强的背影落入傅亦辞眼中,他脑海却浮现出姜一沁方才那讽刺至极的冷笑,让他觉得莫名烦躁。

他没再说什么,而是将低车速,跟在她的身后。

结果没走多远,小女人终于撑不住了,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瓢泼大雨落下,地上积水形成水坑,她就那样狼狈而又可怜的倒在水坑中,任由脏水浸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