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兄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太匪夷所思了,那个白色的光影进入了哲懿的身体,然后就改变了他的模样。
这怕是被妖魔鬼怪俯身了吧,他们也深深地沉浸在部落巫师的妖魔论中。
哲懿万般无奈,吐着苦水,声泪俱下也换回不了彼此之间的亲密,曾有的亲密。
场面十分尴尬,对头的两个小兄弟完全不能理解,自始终都不愿意靠近身边来。
豆芽儿突然灵机一动,率先打破局面,想到什么来。
“我去找爷爷,我去找爷爷。”兴奋道,仿佛看到了生机。
也确实,这个时候只有年迈的老者,才能给这个局面,这个陌生的面孔下定义。
豆芽儿匆忙地溜进山寨,再回来时,后头带着一拨人,一个个板着脸,远远地朝这边瞧过来。
哲懿终于看到那一个日思夜想的爷爷,那一个一手把他抚养长大的人,又哭得稀里哗啦。
而后扑倒在老者的怀中,敞开怀地哭泣,承受着这份不应该的委屈,讲不通,说不明白。
满头白鬓的老爷爷也是一脸懵逼,如同豆芽儿和石头一样,打量着这眼前的陌生人,瞠目结舌。
豆芽儿手忙脚乱地向部落大汉解释着他听到的一切,把哲懿的遭遇笼统地说了个大概。
但是故事的精彩并不能让众人买单以至于完全放下警惕,哲懿是被妖魔俯身了,他受到惩戒,并且要立刻审判。
遂把人五花大绑地朝最高的那一间茅草屋挺进,声势阵大,部落好久没有出现这样的局面了。
部落民众都出了茅草屋,交头接耳地看热闹。
众人来到那一间最大的茅草屋前,停驻在那一条神圣的白线方圆外,方圆之内只有部落巫师才能踏入。
部落大汉先作跪,朝着大门一通磕头,喊着话,再小心跨进白线,‘咚咚’地敲门。
众人虔诚地合着手,一看到门开,所有人顷刻跪倒在地面上,安安静静。
门开,一个穷短三寸身,秃头,一脸麻子疙瘩的巫师打开门,厌恶地看着来者,先打个哈欠,好不耐烦。
但是他立刻惊讶聚集这么多的人,跪倒在门前要干嘛。
部落壮丁在他的耳边一通嘀咕,十分庄重,麻子巫师认真地眨着眼,越听越蹊跷,以至于完全不敢相信。
他将头扭向了哲懿,目瞪口呆,这确实是换了一张皮囊,好不震惊。
大门立刻敞开,茅草屋里的床上躺着几个少女,专供巫师消遣,见光大叫,来不及反应,忙着要遮挡。
巫师在喝令着他们滚出茅屋,腾出地来,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茅草屋里正中那一个竖立的神像,人身龙首,部落最高的权威,他则是权威的化身。
茅屋里的墙壁上挂满了风干的动物毛皮,巫师瞪着哲懿摔了脸色,疯狂地敲击着木门槛。
得到指令的部落大汉匆忙地跟随在其后,掩了门,为他更衣穿戴。
再次面向众人时,巫师已经穿着鲜艳的动物皮毛,带着飞禽尾翼花铃,正正方方地端坐在神像前,听着哲懿一番声泪俱下的呈报。
部落大汉站在他身后两侧,一个扶着他拐杖,另一个捧着哲懿拐来的巨蛋。
白色的巨蛋磕开一个口子,插着空心的草梗,巫师一边眯着眼睛吮吸着巨蛋蛋液,一边稀里糊涂地听着哲懿哭哭啼啼,一遍说了又重复一边,完全漫不经心,哲懿几乎磨破了嘴皮子。
“如此说来,那个...人?会发光,然后进了你的身体,就变这身模样?”巫师打了个隔,这是吃的最满足的一次。
蛋液的甘甜和鲜美,花费了他一个多时辰,睡意上头,再听着哲懿讲着奇奇怪怪的故事,什么九尾狐娘,被抓去当俘虏,遇见很多红袍的武士...一遍遍唠叨,着实是种享受,惬意得过头。
“族长啊,哲懿这一路来遭受的委屈,一心一意为部落做事,还落得这幅模样,求族长格外开恩,格外开恩哪!”
老爷爷一听哲懿这一路来的遭遇,被掳去当苦力,挨饿和欺凌,本以为他已经被葬身在野兽的口中,这么长时日没有音讯。
这会一听遭遇,给人心疼得,简直肝肠寸断,不顾阻挠,掏心肺地跪在地上向部落长老磕头,不停地磕。
时间挺过去了好久,任由爷爷如何呻吟,巫师就是一声不吭,哲懿悄悄抬头,却见他自吃饱后,居然挨着椅背睡着了。
他的嘴角还漏着一撇蛋液,并开始打起呼噜,只要动作再大一点,他自己能从椅子上栽下来。
“爷爷...”哲懿小心翼翼地呼唤着。
一侧忙着磕头的老者似乎也陷入了状态,不停地磕,仿佛只要族长不开恩,他就一直磕下去,没有想停的意思。
巫师被一边的大汉摇了摇,扰醒,一脸起床气,立刻变脸,凶狠的模样。
他故意咳一声,提高自己的气势,舔了舔嘴,把蛋液吮干净,气势足足地面向部落族人。
“哲懿必须焚烧祭天,他被鬼神附体了,如果今日不将他祭天,我们部落将会遭遇厄运。死!”巫师斩钉截铁的态度。
跪下的爷两,立刻心揪上了嗓子头,舌桥不下,背后看了半天的玩伴更是心急火燎。
“族长哪…”爷爷泣不成声,更发疯地扣着地面,砸得‘砰砰’响。
大汉上前来,搀起哲懿,挺着面向族长,做最后的审判。
“死!”巫师坚决道,老爷爷一度昏厥,声嘶力竭地争取;
“族长开恩哪...哲懿小儿真的是无辜的,要惩罚,罚在我这一把老骨头身上,他还年轻,求族长网开一面,我愿意替他受罚,我愿意焚身祭天,我愿意替他赴死...”
老爷爷使出浑身解数,不停地哭诉,叩拜,让杵在一旁的哲懿看入了神。
巫师不知觉已经走到身前来,拄着权杖在仔细地研究着哲懿这身变化。
突然一巴掌朝前,扇得痛快,唾沫啐尽他一脸,转身揪着一侧跪倒的老爷爷,拎着拖到一边,压着头嘀咕道;
“今日哲懿如果不死,我怎让门外那帮人臣服,养你们也够久了,是该为我做点什么。”嘀咕完推开人,将权杖一甩,面向茅屋外。
“哲懿必须焚烧祭天,他被鬼神附体了,如果今日不将他祭天,我们部落将会遭遇厄运,火刑!”
巫师权威地宣布道,整个部落情绪高涨,声声追讨;“火刑。”一遍遍地喊。
哲懿又被抬着出了茅屋,在辱骂声中游行了一圈,送到祭祀台,五花八门地绑上,堆起柴火,等候巫师到来施咒。
巫师坐着轿椅,抬着上了祭祀台,点着火焰,叨叨着奇怪的咒法,并开始围绕哲懿走着步伐,扭着姿态。
众人几乎窒息在这一幕,这是个神圣的象征。
巫师点燃了稻草,生着火势,后头石头和豆芽儿在挣扎,被压住了身,爷爷临近关头还在朝着巫师磕头,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哲懿没有挣扎,反而是感激地看着熟悉的三个人,找回了曾经的默契,爷爷豆芽儿和石头没有放弃自己,沉浸在其中。
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身影,领着水桶的朝前一泼,没把火焰浇灭,倒是泼了巫师一身。
她焦急地看着哲懿,眼里满是柔情,同时也深深地惊讶着他这一身变化。
她就是老爷爷从巫师那求来的三个女孩其中之一,分配给哲懿的女人,昔日沉闷的个性,竟不知道还有这么刚毅的一面。
巫师喝斥了一声,人被打翻在地,几个壮汉连踢带踹,像痛宰家禽折磨着匍匐在地的女孩,激得哲懿肝胆欲裂。
无奈就是死死地绑在柱子上,背后豆芽儿和石头在嚎着。
更热闹的还在后头,一伙山贼攻破了山门,一路横着冲到山寨来。
火势渐渐在升高,刮着哲懿的皮肤,人就快要淹没在火堆里了。
围观的部落族人倒是很有耐心,他们似乎很愿意看到这一幕,直到一阵乱马蹄踩破了这番宁静。
一伙虎背熊腰的壮汉披着黑风衣,一路杀红了眼,来到众人身前,将在场的焦点拽到自己身上。
石头趁势往地上一蹲,像泥鳅一样脱身,马不停蹄溜进燃烧的祭祀台,边跑着豆芽儿在发疯地喊;‘快…’哲懿快不行了。
部落大汉已经顾及不了脱身的石头,眼睁睁地看着他徒手把哲懿救了下来。
无奈强敌压前,这帮突然闯入部落的外来人,看起来显然更是一场劫难,人数还在源源不断地补充,黑压压的阵势。
巫师盯了石头救下哲懿的一幕,也是心不在焉,要瞧紧突然出现是这波人,彼此都不是善类,眼前这些可能还要凶恶。
“孩子,我的孩子。”爷爷在哭着呼唤着。
哲懿忍着伤痛,挪着来到哑巴女孩的身边,看着她眉角流着泪,一见到哲懿,双眼放光,满是期待和爱意。
她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哲懿的侧脸,以为他出山的没有按照规定的时间回来,已经被野兽吃了。
没想到今日再见面,竟换了一张面孔,那被啃破的侧脸已经不在,这是一张哪个女人看了都会心动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