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太祖为若笙少师所建的僧堂在冷宫附近,一来是若笙少师喜欢清静,不喜被尘俗凡规所扰,二来虽然若笙少师抛却了凡尘,可到底是个正常男人,怕是惹的众人非议。
“听闻陛下选秀时,并未选南昌侯宋家的女儿,那到底是你的母族,陛下这样是何意?”
“少师怎么对朕选秀也感兴趣,这可不是身为一个和尚该关心的。”司空凛打趣道,但是他不曾发现,若笙少师隐藏在僧袍下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
“那到底是为什么?”若笙少师的话似乎有些急切。
司空凛发现了若笙少师情绪不稳,倒也没有太多在意,只说,“选秀前夜,母后曾来紫微殿找朕,说是不要让朕选南昌侯家的女孩,朕问及原因,只说,南昌侯家已经出了两代皇后了,怕是再有一个宠妃,南昌侯无端生出些狼子野心就不好了。”
“太后娘娘心系天徽朝,确实令人敬佩。”若笙少师这才恢复了常态。
“时候不早了,贫僧先去知缘堂洗漱一番,明日再来向陛下请安。”若笙少师寻了个理由退下了。
走出了紫微殿,他才松开紧握着的手,手心里,尽是冷汗。
“师父师父,这宫里做的斋饭,会不会比大相国寺的师兄师伯们做的好吃?”明镜听说要在宫里住上些日子,倒是第一时间先想起来的是饭菜到底合不合口味。
“就知道吃。”方才试探司空凛,知道了内心的答案,若笙少师也渐渐放下心来。
入夜,知缘堂静谧无声,只有若笙少师念经的梵音响起,檀香袅袅,让人心安。
明镜小和尚因为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来到皇宫又分外活泼,早已经睡下了。
待到若笙少师念完经,再睁开眼时,眼角便带着些许的水雾,他缓缓起身,朝着佛祖行了一礼,缓缓朝知缘堂外走去,也未掌灯,也未让人随从,就一人,向着更深处的冷宫走去。
此时,简殊已经换好了夜行衣,今日是她与简谏之在皇宫的安插细作汇合之日,今日之后,皇宫里一切细作的活动皆听她指挥。
凌寒阁离冷宫也不远,简殊屏息,绕过所有的巡逻队伍,朝冷宫方向走去。
若笙少师在冷宫杂草丛生的草地上七拐八拐的来到一间破败的房子前。
“吱呀。”门年久失修,发出沉重的响声。
夜,漆黑无比。
“娘……”若笙少师颤颤巍巍的喊出一声,而此时确并不似幼时那般,没人给他回应。
好久,若笙少师才自嘲的笑了笑,道了句“阿弥陀佛”拂了拂衣袍,准备回去。
“冲天香阵透长安。”简殊见眼前有一个同她一样身着夜行衣女子,便开口对暗号。
“满城尽带黄金甲。”那女子回答。
“在下是尚服局司饰曹蓁,见过姑娘。”女子解开面纱,简殊这才看清楚,确实是尚服局司饰,前几日与简殊有过一面之缘。
此时旁边屋室中的若笙少师屏住了呼吸,静静的听着二人有何谋划。
“时间紧迫,你我长话短说,曹司饰,听父亲说,父亲安插在皇宫中的细作现在大都由你掌管,请曹司饰这几日务必给我列出这些人的姓名,现在所处何职?”简殊附耳在曹蓁耳侧说道。
“是。”曹蓁并不多言,前些日子她接到简谏之的密保,要求在京细作行动皆听简殊指挥,身为细作,自然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