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查监控,她看到在思思出现的前一秒,柳唯一的经纪人把柳唯一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后面接了个电话转身走了。

后来思思爬上后备箱。

纵使路上没有人发现后备箱有人,可到了黄岛,拿行李箱的时候怎么可能没发现?

这其中肯定有人隐瞒,有意蓄意为之。

秦聿即使不是主犯,他也是纵容从犯的同伙!

沈南星眼神怨恨的看向秦聿,她未语,可秦聿却一眼看出她的意思。

她在质疑是他们间接害死了思思。

“到了酒店,柳唯一的行李是谁拿的?”沈南星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吸了吸气,平静的看向秦聿。

秦聿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柳小姐拿的。”一旁司机战战兢兢地应道,想撇清自己,怕惹祸上身。

话落,沈南星手握成拳,咬紧后槽牙,将愤怒写在脸上。

“后备箱当时放了很多东西。”秦聿混沌有力的嗓音冰冷无情。

他的解释,似一把利刃直接刺进沈南星心里。

看吧。

到现在,秦聿还在维护柳唯一。

十年感情,就连女儿五岁的亲情,都不敌一个半年不到的新欢。

呵,就因为她长的‘那张脸’像旧爱。

真是讽刺。

沈南星勾唇嘲讽的笑了笑,她眼含泪光,神情却有些癫狂。

秦聿紧蹙眉头,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沈南星。

她疯了。

思思的死直接刺激到沈南星,让她变得‘疯癫’。

“事已至此,节哀,思思的死不是你的错,我也有责任。”秦聿双手按住沈南星的肩,试图安抚她躁动的情绪。

可手刚触碰到沈南星。

又被沈南星一把挥开,一脸的厌恶。

那双精明锐利又或是冷漠的眼睛,此刻满是森森的恨意。

“秦聿少惺惺作态,这么多年,你不就想和我断的干净,看我痛苦,看我生不如死,恭喜你,你做到了,你的报复我的报应!”

沈南星哭了笑,笑了哭,犹如一个神经质的女人。

江蜜见状连忙抱住沈南星,皱着眉头安抚她。

秦聿第一次感觉到沈南星的话刺耳。

他看着沈南星悲痛欲绝又强忍着假装淡定的神情,心中不似之前感到舒畅。

反而感到烦乱、心如针扎的痛楚。

他好像也没有那么恨沈南星。

沈南星如抱珍宝般将思思抱在怀里,她小心翼翼地走着,在思思耳旁放柔声音哄道:“思思别怕,妈咪带你回家了。”

人死后,最后丧失的才是听力功能。

沈南星坚信凑在思思耳旁说,思思是能听到的。

“南星。”江蜜看着如此的沈南星,又心疼又难过,眼泪止不住的流。

“江蜜,我们走吧。”沈南星抬起头看着江蜜露出笑,可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江蜜看着沈南星怀里毫无生命气息的思思,刹那间眼泪像是止不住般,簌簌落下。

她连忙用手擦泪,却越擦越多。

濛濛细雨下不停,江蜜撑着一把伞,和沈南星并肩上了车。

秦聿面无表情的跟到门口,柳唯一赶了过来,酝酿着情绪走近他。

“聿哥,对不起,那天天太黑,我拿行李真的没注意,我一心想着快点进酒店。”

柳唯一咬着唇,在看不到的角度,狠狠的在大腿掐了一把。

瞬时泪眼汪汪。

“我,我真的不知道思思在,要是知道思思在…”

柳唯一说着就控制不住的哭了,眼泪夺眶而出。

她知道依着秦聿的本事又或是沈南星的能力,定会将事情查的一清二楚。

倒不如她先下手为强,将自己摘除干净。

秦聿一把抓住柳唯一的肩膀,神情肃冷,眼神都变得凌厉。

柳唯一吓得花容失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聿、秦少。”

“你当真没看到?”秦聿冷漠的表情如同撒旦降临人间,黑色的眼眸,深邃无比,不经让人弥足深陷,

“我,我真的没看到,我发誓,我如果撒谎就…”柳唯一漂亮的脸上写满害怕,此时她由心的感到秦聿的可怕。

秦聿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那眼神盯得让人心底发毛。

“就如何?”秦聿没有放过柳唯一的任何微表情。

“不得好死,没有好下场。”柳唯一咬牙发了毒誓,她根本不信这个世界上有报应的存在。

秦聿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终是心软松开她。

柳唯一大松口气,如同在饿虎口中死里逃生般。

汗水从额头流落。

“我这就去找南星姐解释清楚。”柳唯一是个聪明人,她以退为进。

转身就要去找沈南星。

“站住。”秦聿却把她喊住。

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反而只会刺激到沈南星,加深痛苦。

指不定沈南星一旦疯癫起来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来!

“你回去哪都别去,这件事我来处理。”

望着柳唯一那张酷似苏薇的脸,秦聿饶恕有再多的愧疚,但心中那把天平称还是义无反顾的滑向柳唯一。

白月光终究是白月光。

哪怕是替身也仍旧享受着同等偏爱。

爱与不爱之间,往往云泥之别。

柳唯一乖巧的点头,心中大松口气:幸好她赌对了。

回到京都。

思思的死讯传遍整个秦家和沈家。

秦家人与沈家人纷纷指责沈南星为了事业不顾孩子,导致孩子出了意外。

独独没有人去埋怨秦聿一句。

沈南星对此充耳不闻,她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送思思去殡仪馆,直到火化,到最后小小的人儿变成一个小圆罐子。

沈南星都低着头沉默着。

从殡仪馆工作人员手中接过思思的骨灰盒,沈南星始终一言不语。

她冷静沉默,一旁的江蜜见了干着急。

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哪怕沈南星哭天喊地的哭,又或是歇斯底里的闹,也好过现在心如死灰的样子。

外面下着绵绵细雨,沈南星撑开一把黑伞,捧着思思的骨灰盒要走。

江蜜却突然喊道:“南星,实在不行你就哭一哭吧,哭出来好受些。”